裴景澜却并未停下,甚至一笑,笑容里有些惊心的味道,“殿下这就不忍听了吗?”

“可是,臣要说,您根本不知道她从前是多么明媚鲜活的女子,她毁在了你手上!你的一句话里!”

“如果没有三年前那场选妃宴,她本该是我的妻子!”

“住口!孤叫你别再说了!”李延玺霍然起身,攥住了裴景澜胸前的衣裳,咬牙道:“她不是谁的妻子,更不会是你的——”

“三年前不是,三年后更不会是!”

裴景澜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也回视了回去,第一次对太子没有了诸般恭敬,冷笑道:“这句话,也同样送还给殿下!至少我从未做出过伤害她的事情!”

被人戳中心底痛处,李延玺恼怒地给了他一拳。

然后,提着裴景澜胸口的衣裳,叫他:“还手。”

裴景澜唇角破碎,却继续道:“殿下,沈家、贵妃、包括陛下都在算计您,甚至太后更看重的也是母族荣耀,待您的真心寥寥无几,先皇后在大好的年华郁郁早逝,那是您为数不多的温暖,身在皇族,骨肉不像骨肉,至亲不像至亲,我能理解您的苦闷,您的不甘,也知道您的狠决,您的手段,更清楚您的抱负,您的傲慢。”

“但是我不能原宥,不能原宥您的怨气全部都落在了她身上——”

“害得她深受大苦,满腔怨恨!”

李延玺声音从喉间挤出来,没有了往日尊贵慵懒,充满了痛楚的底色,“孤也不能原谅自己——”

他揪住裴景澜的衣襟,咬牙一字一顿地道:“所以,还手。”

“孤命令你还手!”

这一刻,裴景澜彻底忘记了君臣尊卑之分,抬手打在太子脸上,愤怒地道:“李延玺,这一拳,我在三年前就应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