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狼王城。
一顶黑色的帐篷内。
一个精壮的汉子,赤着胸膛,由一个军医在他的疮口处包扎。一旁,几个美姬或捧着马奶酒、或捧着果子,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半晌,那军医伏在地上道:“殿下的烧伤,已然大好了。上过今日这遍药,往后便不用再上了。”
汉子道:“外头不拘是谁问起,仍说本王在养伤。你每日早晚间,还是老时辰,到本王帐篷中来。”
“是。谨遵殿下吩咐。”军医道。
这汉子正是西狼王储蒙哥赤。
他身上的烧伤,是拜汉军火烧西狼军营所赐。这是他的耻辱。亦是他蛰伏在帐中两月余、不上王廷的原因。
军医退下后,一个美姬把他的衣裳披好,他就势半躺在美姬的腿上,摸着她桃花微醉的脸。
帐外有人求见。
蒙哥赤招招手,一个侍卫走进来:“殿下,中原的和亲队伍已经过境了。约莫三日后,能抵王城。”
“嗯。”蒙哥赤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作应答。
“届时,殿下要出城迎一迎么?”侍卫请示道。
“迎。”蒙哥赤眯着眼,答道。
“是。”
美姬剥了颗葡萄,送到蒙哥赤唇边,酸溜溜道:“殿下对中原公主,倒是挺上心的。还亲自去接。不过是嫁过来做继室王妃罢了,殿下如此给她脸面,不怕她过来以后,骄矜自傲?”
蒙哥赤笑道:“你懂什么?”
“是,妾身不懂。殿下许是希图汉人女子白嫩、美貌,也未可知。听说,汉人女子,有一百种狐媚手段,惯会勾引男人。”美姬娇嗔道。
蒙哥赤一把将她压在身下。
“狐媚?谁能狐媚过你?”
美姬半推半就地笑起来,那笑声像是泼洒了马奶酒,有点儿烈,有点儿甜,有点儿腻。
其他人见状已悄然退下。
青天白日里,两人云雨一番——
在西狼,这并不是什么越矩之事。
他们没有汉人“白日宣淫”的说法。
蒙哥赤的心腹军探来了。
此人十分紧要。
蒙哥赤再度从软榻上起来的时候,褪了情欲之色,一双精于算计的眼中,风云际会。
他遣退了美姬。
五月的大漠,帐帘卷起,有绵软的风沙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