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两步。
三步。
那几个道人忽然起身,兔起鹘落之间,将阿九围住。
阿九惊骇。
寝殿屏风后,有动静。
一个英挺的身影闪现出来。
是刘悯。
阿九道:“悯儿,是你。”
今时今日,他若死在这里,刘悯就是最大的受益人。
这个孽子,在上书房不思悔过,竟跟赵如云勾结在了一起。
床上躺着的“中毒”了的赵如云,掀掉脸上的布,坐起身来,如鬼魅一般:“颍川王,本宫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刘悯看了看赵如云,又看了看阿九。
赵如云笑道:“放心,门外的侍卫,本宫都提前遣走了。祥云轩今日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会有人来。怎么?颍川王不敢了?前朝太宗有‘烛光斧影’的本事,你连一个病入膏肓的皇帝都不敢动么?他又不是你亲父,你怕什么?成大事者,这点胆量也无?”
知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吓怔了。
“他死了,你是唯一的名正言顺的皇子,可立即宣告天下大丧,登基即位。反正,官家病了偌多年,世人皆知,没有人会怀疑你……”赵如云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力量。
刘悯咬咬牙,似狠下心来。
他拔出剑,刺了过去——
阿九这一刻,心里充满绝望。这个他从小养大的儿子,与畜牲何异?
只听得一声惨叫。
一个瘦弱的身影冲过来,死死站在阿九面前。是知安。
知安颤抖着。这个渴慕父爱的小姑娘,出自本能地贴着她的父皇。她怯懦,又英勇。
可是,剑刺中的,却不是知安。
刘悯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贯穿赵如云胸口。
赵如云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她最后的谋算,自以为精妙无双的谋算,套住的人,是她自己。
天地间,狂风大作。
庭院中,刚开的青棠花,簌簌地落了。
那些落花,朵朵都似在吟唱:是是非非竟不真,桃花流水送青春。姓刘姓项今何在,争利争名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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