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南曜立刻回驳:“你不是!”
杨臻看着他,笑了笑说:“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不是。”
闻南曜深感无力。
“我会让我不是的。”杨臻站起来便要去翻窗户。
“等等!”闻南曜总觉得再不说点什么就要没有机会了,他看着窗边的杨臻,踟蹰许久才道:“通鉴还没抄完呢……”
杨臻笑出了声,指了指他案上被风吹乱的书卷说:“这可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完成的事。”翻身轻盈地跳出去,闻南曜追过来看之时窗外已不见了人影。
杨恕被禁闭的日子并不困苦,但于他而言却十分煎熬,身边只有两个小厮伺候,堂外院中围了两层禁卫军,俨然就是等着瓮中捉鳖的架势。
花千树正混在院中的卫兵里,受穆淳之托观察情况随机应变。只是守了四五日,风平浪静枯燥乏味,像是他也在陪着那位杨将军关禁闭一样。
一只灰雀从头顶略过,花千树迎着日头远远地看着,隐约看到那只矫禽似乎每次振翅都抖落了一层薄粉。他看不大清楚,细如薄尘,落下一半就看不见了,但回应他疑惑的是视线所至之处的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他明白发生了何事,犹豫要不要也配合地装一装之时,高门楼上已然站上了个人。花千树有一丝汗颜,杨臻竟真的一点也不伪装直接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他捡了个舒坦的姿势歪靠在了树根处,如此一来困惑更甚,倒在地上的人们并非被迷晕,而是个个瞪着眼睛却无甚动迹。奇怪了,看来只是卸力之类的麻沸药物,为何是这样?
等杨臻站到院子里时,花千树想动却再动不能,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杨臻撒下来的东西并不会因为他内力高于常人一筹便会无甚效用。
发觉堂外异样的杨恕匆匆出来,与杨臻对了一个正面。仓惶、惊虚、焦紧,糅成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你怎么敢回来?”杨恕声音颤抖。
“有件事需要办。”杨臻说。
旁边伺候的杨青颇为欣喜,搀着杨恕便要继续往前去与杨臻相聚,但杨恕却定在门槛之内不肯再往前一步。杨恕异常惶恐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杨臻,摆手道:“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快走吧!”
杨臻挑了半边眉锋:“爹?”
“我不是你爹!”杨恕甩开旁边的杨青高声道。他的火气无名无由,全冲着杨臻一人咆哮:“温婉当时带着下生没几日的你找到我,逼我替她养你!”杨恕无可避免地看了杨臻一眼,杨臻的反应更让他不堪抬头,但仍咬牙切齿地继续怒吼:“我与她数年未见,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她跟哪个野男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