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屈杉却是及时伸手、搭在范道长肩上,叫住了他。
“啊?”
范远不解。
“范道长可还记得,我等曾在大淄时与杨郜所言吧?”
在将要上山拜访前,屈杉特意叮嘱道,“听你们说,仲将军上回拒绝你们时,说了许多对宣国朝堂不满的话,但又并未说清楚是否愿意出兵。我等虽有王命在身,但…他若是反感此物,想来还是暂且不要让他得知为好。就以你我本来身份,墨家与道家弟子,且并非宣国人,先来与他试试看吧。若他答应,再出示王命也不迟。”
“有理。”
范远听罢,点头认同。
随即,两人便先后驭马,往山口处步去。
将马匹系在山口处、踩镫下马后,挎着各自包袱,范远在前、屈杉在后,二人沿石阶一路攀登上了百丈高的山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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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二人便来到了茅庐前。
至此,也终于瞧见了清楚:
适才所见崖边树下舞剑之人,乃是一穿朴素布衫、束发扎髻,气质非凡不似寻常百姓、且让范远越开越是眼熟的少女。
有人来到庐前,少女察觉到,便是倏然停下,转过身,警觉地看了过去。这一道,当即是让两边惊愣在了原地。
对视片刻,便立即想起了对方:
“啊…”
“银铃姑娘!”
范远认出眼前人是惊诧不已,“你怎会在此地?怎么离开湫阴了?”
一旁的屈杉一听这名字,虽未见过,但也顿时想起了这几日与范道长交谈时、曾听他提到过的名字,便也得知了眼前人的身份。
但…本该在湫阴被铉影阁人手与范道长所结识的未国侠客保护着,过着安然无恙的平静生活的江国公主侍女,为何出现在了仲将军的小庐呢?
与此同时,对面少女第一时间的本能还是张口,但嗓伤仍在,只有顿了片刻,才当即收剑回鞘、运功施法…
“范道长,我已不叫银铃了。”
随后,这从未听过的少女声音便响起在了二人耳内。
而对面的范远听得“银铃姑娘”已习得并能熟练施展起了这传音入密之术,终于可以只凭自己便与外人交流了,便是也颇感兴奋与欣慰,一时差点忘了琢磨她话语里的内容…
“我此前只是一介侍女,铉影阁留着我的命没有用,我不想再侍奉姜元夕,便出城独自流浪,没多久便到了此地,也是几天前才到的。”
“许是有缘吧,我偶然发现此地住着位剑术高超的老师父,便拜他为师、向他学习剑术了,他也答应替我采来山中珍稀草药,治好我的嗓伤。”
“‘银铃’是江王姜枰所取的公主侍女代号,我已永远摆脱这个身份,便不再用这一名字。”
“而师父则给我取了个新名,白桐。”
“他说,这是他一位故友女儿的名字。”
少女“白桐”传音完毕,范、屈二人对视思索起来,顿时不约而同的凝眉蹙目了起来。
“很好,白桐。”
此时,屈杉则是先打破沉默,向眼前人恭敬躬身、抬手作揖道,“白桐姑娘,久仰,我乃墨家大弟子屈杉。”
“屈大哥,久仰。”
听到有人认可了自己的新名字,白桐面露喜色,作揖回礼、传音以应。
“白桐…好。”
范远则微微点头呢喃着,神情严肃的似在思虑着些什么,“可,银…不是,白桐姑娘,你说你到此地,拜了住在此地、这间屋子的老者为师?可我…八日前才来过一趟,怎不见你呀?”
“啊?”
白桐听罢讶异、当即传音回应,“我才来几日而已,范道长…莫非认识这位老师父?”
范远转头看了看此时紧闭着的小庐柴门,面露疑惑,遂又转回了头来。
“莫非…你不认识吗?”
白桐应声便是眉头稍锁、面露难色,而后便摇了摇头、同时传音答道,“我不与师父说我的过去,师父…当然也不与我说他。”
“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