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想削他们,儿子打老子,还天经地仪了,他们不都是中国的种?秦始皇那时该兵发荒岛,留下了这些孽子孽孙!遗恨千古!”
“那都是老皇历了,人家认吗?”
“二爷,等着吧,等这帮孙子进了城,没事我就削他们几个玩!”
“别屎没拉,尿就哗哗尿一地,日本人那里,你可是还有笔旧帐没还,还是把尾巴夹紧了做人,世界变得有多坏,你没看见?你没有听见?进来的那些人,吃你的,喝你的,打你、骂你,还要杀你,还跟你满嘴跑火车讲:大东亚共荣,你相信?茶余饭后,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说到底,比土匪还匪!”
那一夜,史无前例的大轰炸,惊的不仅是城市,还有广袤的农村。玉石俱焚的毁灭,让中国人颤栗,远在塌河谷地的黄兴忠,是被巨大的爆炸声吓醒的`,虽然整个过程只持续二十几分,但却惊了他的梦。我的个乖乖,这速度也忒快了,他们一大帮人在塌河谷地,脚后跟子都没站稳当。
“老爷就是老爷,先知先觉睿智,佩服之至!”刘中天呓语般。
好久一直在摩拳擦掌、磨刀霍霍,身上一直攒足了劲,却没有地方去施展,这让黄安不安起来,他的女人和孩子已经回到乡下去了,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和黄兴忠一起,等待着那庄严的时刻到来。
黄兴忠把马灯放在粗大丑陋的树根旁,悠燃点上烟袋,他象个小老头,脚下沟壑里水流个不停。
“日本人终于动手了!”黄安弯腰走过树下。
“你不好好睡觉,这是干什么呀?”
“这么大的爆炸声,地动山摇,哪里睡得着,小鬼子有飞机,我们有什么?这个国家落在蒋氏手里,能憋出什么好屁?你看看他们手下那群贪官污吏,这会儿怂了!”他一屁股坐在黄兴忠身旁,“北师傅明个儿早上还来不来?”
“一定来!说好的事,错不了!”
“昨天震声和九红大婚,显得过于草率!”
“非常时期,非常办法!”
“我们今天还去北家吗?”
“看情形吧,形势急转直下,是我们始料不及,说不定明后天,我们就得有动作了!”
“我觉得我们放弃一切,太过可惜!”
“功名利禄,一切都是浮财,留不住的,塌河谷地才是我们赖以生存新的栖息之地,战争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结束的,在今后很长时间,我们都要过这样非正常的生活,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可以功,退可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