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怜怜答:你元师叔志大才高,行事激进,时常离经叛道。父亲觉察其心术不正,尤其对诸葛小花处处要与之争强比斗,恐他日掀起自在门内斗,更怕他野心勃勃,不择手段会使武林经历一场浩劫。故而,父亲不愿再收弟子,避免有第二个元限。
沈虎禅道:师公果然预见自在门的这一劫,若是他老人家仍在世,或许元师叔会改邪归正,许师叔亦能幸免于难。可惜……
沈虎禅话语哽咽,怅然若失的眼神像一抹凄凄然的刀光,划过他刚毅的脸庞。
那一瞬间,沈虎禅显得有点落寞,有点孤寂,甚至檀木刀鞘的气味都变得黯淡。
韦怜怜道:正因如此,父亲毅然回绝了小孤的请求,并不许姐弟再提及此事,否则就赶她们下山自谋生路。
沈虎禅道:倘若师公授艺,这对姐弟有忍辱神功为基础,自在神功为法门,那武学造诣称得上当世高手。
“小孤也许真成了当世高手!”
沈虎禅一愕,不解其意。
韦怜怜继续娓娓道来:自打那以后,小孤再没说过拜师一事,仍是细心侍奉父亲。但我瞧出她们心中有一团烈火般的渴望,姐弟俩时常去院中那棵海棠树前,盯着树干上的剑痕默默发呆。我知道,她们想学武功,但又无法开口。
沈虎禅道:师公决定的事,很难更改。
韦怜怜道:父亲确实直到临死前,都未教过小孤一招半式。后来,我们送他老人家灵柩回了云南,此去路途遥远,跋山涉水。小孤一路尽心尽力,毫无怨言。到了那边下葬后,她们执意要留下,为父亲守孝三年。
沈虎禅听了,语气同情的说:不容易。尽管师公对小孤有救命之恩,她们亦知恩图报,不枉师公当年的善举。
韦怜怜道:我深受感动,于是把母亲留下的“风刀霜剑”剑谱送给她们,这门剑法是母亲在“斩经堂”时所得。我想小孤姐弟迟早是要离开的,在外面应有一技防身,就把剑谱传给她们。
沈虎禅一剔眉道:她们练得如何?
韦怜怜道:姐弟俩天赋很高,加上“忍辱神功”,“自在神功”辅助。三年内已把“风刀霜剑”一千零一式悉数学成,且融会贯通。孝期一满,方巨侠派人来接,小孤要走。我又把父亲教我的“赶雨步法”传给她们,有这两门绝技也放心让其离开。
沈虎禅恍然道:原来如此!自在门的绝技一旦传授他人,原来的人就不可再用。怪不得师姑没有武功在身。
韦怜怜笑道:我一介女流,学什么武功啊!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平时种种花,绣绣花,写写字,又有人陪说话多自在呀!
沈虎禅一笑,点了点头。
“师姑开心就好!那后来小孤可有找过你?”
韦怜怜摇头道:没有。武林中似乎再未有她们的消息。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的事要做,我希望小孤能有自己的人生。
沈虎禅沉思。
他回想自忖:江湖上好像是没有这样一号人物。斩经堂内,更是再没涌现出淮阴张侯那样的高手。那小孤又去了哪里?
沈虎禅正在琢磨,屋外客栈方向传来一记轰鸣声,随之隐隐约约有喊杀声。
他心知不妙,韦怜怜也察觉不对劲。
门外,人影闪动,柯断梦与苏忆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娘子,小心!”
“铮”的一响,剑已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