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深更半夜的,庖厨们都回家了,只留个值守的火夫,帮不上大忙,充其量只是烧个火。

江柠歌站在灶台前,心里其实是有些激动的,这些厨具仿佛许久没见的老伙伴,连方才的坏心情都一扫而光了,做美食嘛,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掌灯。”她道,“多点几盏。”

厨房亮堂起来,江柠歌挽起袖子,穿上防污用的抹裙,来到洗净晾干的案板前,捻一撮细碎的小麦粉,手腕一抖,均匀地铺撒在案板上。

旁边生火的火夫暗赞一声“厉害”,他平时看后厨最有水平的丁庖厨,就是这么撒面粉的,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旁人都学不来,可见功低深厚。

冬雪是个外行,看不出门道,仍旧十分忧心,也换了件抹裙:“小姐,我能做点啥?”

江柠歌要先做枣花酥,指着那袋红枣:“你把那些枣洗了,蒸上,清水没过一半高度就成。”

这点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冬雪还是能干的,立刻就把枣子洗净蒸上了。

江柠歌着手做水油皮,也就是枣花酥外面的酥皮,适量的精面粉、大油、糖霜和水一起加入盆中,手腕跟翻花似的翻转揉面。

揉这种油皮跟揉包饺子的面团不同,须得把面揉的十分筋道,能撑出一层薄薄的面皮还不破,才算合格。

因此她用了一种很不常见的揉面手法,那面团十分听话的在手中搓圆捏扁,等最后撑出面皮薄层时,冬雪和那火夫都看呆了。

“小哥,烧大火。”江柠歌笑着提醒。

火夫在厨房是最没地位的,这位二小姐竟叫“小哥”,火夫自己都愣了一下,才连忙“诶诶”两声,感激涕零地往灶台里添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