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老王爷走得早。

“躺在尸山上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能死。”

“……”

“烈火烹油,灼在铠甲上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能死。”

“……”

“军医削骨祛毒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能死。”

“……”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极是缓慢。

“我要活着。我活着,要立一个很大很大的军功,向我的陛下讨一个封赏。”

宋颂忽然觉得有一瞬间,喘不过气。

他的目光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 “太子殿下十三岁那年许诺过臣,说臣日后哪怕要星星,你也能召集全国最好的工匠,给臣造一座‘摘星楼’。”

她记得当初开的那个玩笑,也记得那天晚上,她意气风发地把扇子敲在手心,笑着跟他说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天真表情,又志得意满。

—— “那楼,我一口气就要造百来尺,你想摘多少颗星星都行。”

—— “殿下,只有昏君才干这种事。”

—— “但是倘若你以后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那我赏赐功臣,有什么不对?”

—— “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那年星夜下的白鹭湖畔,少年舒然的低笑声犹在耳畔。

只是这一切,早已面目全非。

现在宫内情况复杂,她堂堂太子,也左右制肘,只要一天未能登基,就一天无法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