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朝看了眼身边的顾问行,见顾问行轻轻摇头,意思是不必阻拦,便道:“是,奴才都听富大人的。”

“茶房的人呢?带来吧。”富善道。

行刑的太监押着二十人先后跪在了富善面前。

说是跪,但也跟趴卧没什么太大区别了,重刑之下,没几个人还能有力气跪得住。

富善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滑过,而后接过李进朝送来的名册,逐一点名核对。

“骨头都挺硬,可惜啊,有的人受得住,有的人受不住。”

富善道,“看你们年纪都小,有些事怕是没经历过也没见过,今儿我来给你们长长见识。

吴良辅这个名字,你们该是听过的。如今虽然已过了三十多年,但知道当年事的人也还没死绝。

先帝爷最信任的太监总管,最后是怎么死的呢?”

富善特意停顿了几瞬,才轻飘飘地接着说道:“肠穿肚烂。不是鸩毒,不是白绫,是死无全尸,被草席子卷了扔去乱葬岗,不过三天,就被野狗叼了分吃,连骨头渣都不剩。

当年我也年纪不大,好奇心驱使着,偷偷去看了吴良辅受刑。这事啊,我还真没跟别人说过,今儿你们有福了。”

富善站起身,将自己随身的佩剑摘下,从几人面前依此走过,接着说道:“比我这剑鞘还要粗的圆木棍,故意打磨得粗糙,上面还带着木刺,一点一点,从嘴里,捅下去。

涎水会先流出来,然后是喉咙被木刺刮蹭之后流出的血水。

这根木棍很长,一直往里捅,经过喉咙,直接捅到脏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