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德住似是早已料到,他道,“二十二年去五台山时,我听到住持用前世今生将你引去耳房,一时起了心思,就追去听了。

那时你说你知梦中结局,住持却让你忘记自己在梦中,我听得云山雾罩,却只记住了一点,住持说你的苦在于清醒。

后来这些年,看着你心内纠结,看着你料事如神,我便有了猜测,大抵你是有通慧的。

二十九年时,你几乎是对主子日日叮嘱,要勤谨孝顺皇上,到主子被遣送回宫,传言说‘侍疾无忧色’,恰与你一直担忧的不敬不孝吻合,我便又猜到了几分。

最近这几年,你看向我的眼神越发复杂,有太多不舍,我便知道,大抵我也是要先离开了。

到今年……你虽有心遮掩,终究还是没藏好。”

“对不住,是我对不住你……”齐云野哽咽道。

“那年住持说过,命途定数,非凡人能改。所以你不必自责,瑚图里,是我该谢谢你。”

德住说道,“因为你的慈悲,因为你的预见,这一年来我和额楚过得很好。我陪他完成了很多心愿,我没有遗憾了。”

“我该再努力一些的,我已经做出改动了。”

“不要强求了。我们终归是争不过命的。你争这一场,把自己的身子也弄坏了,却终究我还是要死。

瑚图里,听我一言,别再争了。不要再做任何改动,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主子。

记住,主子可以没有德住,但是不能没有瑚图里。”

“不,不是的。”齐云野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