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得借坡下驴,既然他认了错,她也便跟着道,“其实我也急躁了……”
“其实你一直没忘了他吧,那天你呓语唤了他的名字。”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梦过裴疏晏了,自从他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后,她也渐渐地将他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可不知为何,时隔这么久,他还在她跟前提起他。
这当然只是他在胡诌,虽然说出口的话令他感到剜心之痛,可李羲的话还在他脑中回荡着,他不得不说。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她下意识反驳,可旋即却觉得乏累,她一心为着这个家,有何须陷入没完没了的自证?
于是又惨淡地笑出声来,那张脸也绽开了裂痕,“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言卿舟,你我成婚都快两年了,你到现在还不信任我……”
他的手不知不觉紧攥在一起,指骨微微泛了白,“殿下,臣请求和离。”
“好,我成全你。”她没料到他竟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心头也攒着一股气,人却已经走到书案前坐了下来,颤着手一圈圈研墨,可越想越是止不住地委屈,墨汁从砚里溅出,一点点墨色突兀地撒在雪白的宣纸上。
她怔了一下,而后又看着那点墨色在纸上晕了开来,纸变得脏兮兮的一片,不知何处动笔。
她干脆掷下笔,伏在案上哭了起来。
看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言卿舟几乎是本能地飞奔了过去,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