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阴云一直不散,眼看又要天黑,还有大半船的货未卸,船管事急的嘴上冒泡。
看到还有坐下来歇息的,指着钱多来就骂娘,问他还干不干了。
钱多来着急的想站起身去扛麻袋,季子漠把他按在地上:“你看看脚怎么样了,我帮你把这袋扛过去。”
地上的麻袋安静的躺着,一个个搬货的人从它两侧走过,脚步沉重又急促。
季子漠活两辈子,做梦都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来码头上扛麻袋。
他双手抓住粗糙到剌手的麻袋,双手用力,把麻袋搬离地面,又猝的放了下去。
腰间蓄了点力量,用尽全力才把麻袋扛到了肩上。
那边管事瞧见季子漠没扛起来,刚想开口骂时,见他扛了起来,便把骂声收了回去。
看着清瘦书生样,没想到还挺有力气。
钱多来撸起裤腿子看了看,刚才虽短暂的疼了下,现在没破皮没乌青的,那就是没事。
他站起来小跑到船边,又从船上卸货人手里扛起麻袋。
成排的板车停在一旁,有空的,有装了半车麻袋的,季子漠跟跑马拉松一样,艰难的到了终点线,把麻袋放到就近的马车里。
肩上一空,季子漠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浓郁了起来。
他揉了揉肩,打算到一边不碍事的地方,等钱多来下班。
这边刚靠在柱子上,一只有力的手就猛的攥住了他肩头的衣服,耳边的声音大怒道:“他娘的,都快天黑了,还不赶紧搬货,这天阴了半日,要是下雨前不把这船盐卸到库房,就全化成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