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山听了太多这样的话,他从前只会沉默下去一言不发,此时此刻,他突然感觉心里那片自以为拔除了钉子的洞,又疼了起来,流出殷红的鲜血。
在盛昔陶被陆晖雨绑架之后,他的忍耐度似乎终于到了极点,对于陆家人的言行举止和所作所为,他心中满是厌恶。
他疾言厉色地说:“我是感恩,感恩你们瞒着我,给我移植了一颗腺体,让我十几年都遭受排异反应生不如死!”
像一把刀割破了什么,封存在遥远时空中久久不见光的逼仄气息,哗得一声冲出记忆的大门,空气极速冷却下去。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的腺体是手术后导致的后遗症,可是我现在才明白,这颗腺体它不属于我,它十几年来都在向我控诉你们的罪行!”
“啪——!”
陆骢又一巴掌扇在了陆曜山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扣了一半的嘴罩打飞了出去。
“畜生!你有种再说一遍试试!”
陆曜山尝到嘴角的血腥,他梗着脖子质问父亲。
“我说错了吗,十八年前,你们不就是用钱在黑市给我买了一颗腺体吗?”
他原以为父母听到这话会有所震惊和慌张,谁知两人的眼神晃动过后再无其他反应。
他此刻终于明白过来,陆骢和白筱落应该是早就清楚自己得知了此事,或者陆晖雨已经向母亲道出了一切,甚至他们应该也能打听到是他把詹姆斯送去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