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阮殷不能反对,又不能说话,只能心一横闭上眼,全当自己死了。他躺在那里,清晰地感觉浸着烈酒的巾帕漫过枯瘦的身体,地狱烈火像被诸天神佛降下甘霖浇灭,意识从混沌中缓慢苏醒,难以言喻的羞耻便忍无可忍。
终于丁灵握住他不堪入目的足踝时,阮殷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哀求,“我没事了。”他抬起手,“求你别忙了,陪我说说话。”
丁灵盯着他,酒精带走过高的温度,男人面色确实像样许多。走去掷了巾帕,倒一盏温水,“喝完再说。”
阮殷恶心得厉害,什么都不想入口,“等会儿再喝,好不好?”
丁灵生出不忍,只得作罢,走去挨他坐下,“想说什么?”
阮殷抬手,勾在她颈后,轻声道,“你别离我这么远……你抱抱我。”又补一句,“就像刚才那样。”
丁灵问,“你方才竟醒着?”便依言上榻。
阮殷攀着她,拼尽全力撑起身体,扑在她怀里,便餍足地闭上眼,“有一点意识……听见一点。一个泥脚子游医,平日都不值当姑娘多看一眼……都是为了我。”
“知道就好。”丁灵哼一声,“谁给你的胆子,连千石崖都敢跳?”
“我心里有数。”阮殷轻声应道,“我在悬山寺,每日观察风势……往生潭罡风其实有一个间隙,不会撞在山壁上。阮继善早在下头,即便我当真不中用半路就昏晕过去……有他接应,我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