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的距离跌落下来不至于流血,除非被尖锐的东西刺中了。
庄念撩开顾言冲锋衣的衣角,手指向前一触,沾了满手的黏腻。
顾言的衣服是黑白拼接,下面是黑上面是白,血浸在衣服里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当他撩开宽松的冲锋衣,视线落在顾言侧腰下的草皮时,呼吸都停住了。
身下的野草尽数被染红,黑色冲锋衣的布料也已经沾了一片亮黑。
“出血量很多,你”庄念一时哑然,双手不受控制的发抖,再也说不出话一句话来。
他迅速拿出手机拨号,跟来的人只有赵田陈,他的背包里应该还有些急救用的东西。
他得打电话给山下的周易,让他快点再叫人上来,拿药,拿他的医疗用品。
倏地,一双手附在了他的手上,连同盖住了晃眼的手机屏幕。
庄念咬着内唇掀起薄薄的眼皮,眼底一片猩红,仿佛对方的血也流进了眼睛里。
“怕什么,又死不了。”顾言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着,“别怕,庄医生。”
庄念长吁了两口气,勉强恢复镇定,重新拨号。
“是树枝,我需要撕开你的衣服看一看伤口的状况。”庄念将手机丢在一边,“你忍一忍。”
顾言看着他严肃又慌张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肆无忌惮的爬上眼角眉梢,“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庄念想问,但他不能问也不敢问,生怕多说一句就会引起蝴蝶效应,挖开陈年旧事,将他们这些肉体凡胎绞碎在命运的齿轮里,化成一团齑粉。
他扶着顾言起身,绕道他的背后将冲锋衣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