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生硬如铁的平静,又像是什么东西堵在了喉中。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这幅模样了。
他看到了血,那榻旁的医者的身上满是血,陆溪云的血。
一屋子的大夫,个个都在装作自己很忙很有用的样子。
可没有,染红的白绢被送出去,新的白绢又送进来,这群废物连血都擦不干净。
那家伙的血都快要流干了。
「老秦……我感觉不到右边的手了。」
房里的秦疏又开口了,很是温和的语气。
「没有,是药的作用,你的手好着呢。」
他又再骗陆溪云了,青年右边的袖子里空荡荡一片,只能看到零星残破不堪的血肉牵连着断骨。
「你别骗我。」
「没有,不信你问他们。」
满屋子的大夫唯唯诺诺,全然帮着他说瞎话。
可他好像还是没有骗过对方。
青年开始说越发让他心悸的东西了。
[那天因为小叔训我……就冲你发火……抱歉……]
他很少要对方道歉,他几乎能帮着这家伙平下所有事,他从来包庇的理所当然。
他不习惯。
[我改日和陆行川谈,不会让你难做的。]
那家伙没有应他。
[小叔说你利用陆家,你能一直善待陆家吧?]
青年望着他,不复平日的张扬,甚至带着试探的口吻。
就好像只要他点了头,就可以安心的把他丢下一样。
这算什么?
[别搞的像托孤一样,你好好看着就知道了。]
[你直接答应我,最后一次,我保证。]
[上回放走那异族时,你也这么保证的。」
上回还有上回,他直接的点头答应过太多事,那家伙提的种种,他经常不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