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再给我多一句废话。”靳泽暴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在整个车厢里回荡,如同惊雷突然炸起,幸好云肴有所心理准备,并未有什么惊颤。
靳泽从后视镜里看着如同机器人一般僵硬安静坐着的人,如果不是睫毛还在颤,就真的和死人没有区别了。
收回缠着纱布的手,靳泽不再看向后视镜,车内安静了许久许久,他把云肴招来,却一句话也不问,就这么干坐着,好像能坐到昏天黑地。
官方的话云肴准备了很多,可是一句都不敢再讲出去,他惹了人的不喜,也不必再自讨没趣。
“知道今天会见到我,是么?”良久之后,前面的靳泽终于开口说话,他好像在用这么久的时间来适应身后坐着的人是谁。
靳家,靳泽。
在京州,谁会不知道他的名字?也许从前云肴是不知道的,是被蒙在鼓里的,可后来也慢慢地知道了,知道他曾和靳家的继承人有过一段,知道自己成为过一个继承者的情人,该像别人说的那样,磕个头拜谢祖宗给的机遇。
可他没那么做,六年以来,他都未曾感谢过上苍,让他遇见靳泽。
那见不得光的过往,他甚至恨不得永远封存在黑匣子里,恨不得回到20岁那一年,拉住自己,告诉自己,那天别出去。
别出去写生,别穿白色的衬衣,别弄掉画笔,别滑进水里,别被他救起……
湿掉的身体被有力的双手扣在怀里,他的双腿,他的腰肢,他的脊背,还有滚烫的面颊,都被看去摸去。
从此以后,心就颤个没完。
他曾经说,要自己永远不要对他撒谎,他都会知道的,那么现在呢?他该不该承认,自己一早就知道会遇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