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根蜡封竹筒,“有密信一封。另,巡察使接到信后,即刻北还。”
白影接过竹筒,“多谢你了。”
她抽剑下坠,被钉的人也随着落下。
半空中,白影随意挽了个剑花。漆黑的剑锋,忽然延长尺许,刚好切过那人喉咙。
扑通一声!
地上多一具尸体,大片红雪。
白影嘀咕,“你走的太近了。”
她告别土堆石块,一路向北。
城主府,书房。
林凯坐在上首,一如既往,捻动胡须。下方站着楚凡,地上趴着熊宝,门外等着林飞。
父子两个谁也不开口。不知是谁想见谁。
直到林楚凡打了个哈欠,挨着熊宝坐到地上,林凯终于开了口,“那些奴隶,你处理的不好,妇人之仁!按计划,他们不该活着离开。这里的事,不能泄露。”
林楚凡懒得再站,抱着熊宝半躺着,懒洋洋的,“有什么可泄露的。所谓的和谈秘约,搞得人尽皆知。如今想要的结果都已达到。
还有什么不能泄露的?
是故意断了军粮?还是两国密谋互相消耗军队?都不重要,反正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
林凯无意纠缠,话题一转,“放过奴隶也就罢了,为何又杀府尹?以为我不知,两任府尹为你所杀!”
林楚凡头也不抬,“一把年纪了,说话要讲证据的。府尹大人根本是为国捐躯。他守城战中身先士卒,被俘虏后坚守本心,这才殉国。”
他眯着眼睛,感受着熊宝呼吸之间吐纳的灵力。这么充沛的,以后是不是该抱着它修炼?
林凯气得拍桌,“你连我都瞒不过,以为能瞒过别人?回到王城,虽不必冲锋陷阵,但情势更加诡谲。你若如此莽撞,早晚惹出大祸!”
林楚凡不以为意,“我没想瞒着谁。只要没证据,死人的名声好听些,不就行了。此战大捷,下一步是和谈。谁会蠢到,揪着一个府尹不放,那才是活得不耐烦。”
他抱着熊宝,都快要笑出声来。难道这才是灵媒辅助契主修炼的正确方法?
林凯无奈,“以前,你虽贪玩躲懒,文不成武不就,但至少守规矩。怎么北地一行,你变成这样?”
林楚凡瞬间来了精神,“怎么?您就对我被抓到北地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惊讶,也不好奇?
其实,大哥早教过。我只觉得好玩,那时当故事听。还梦想着再长大些,上街欺男霸女,过纨绔的瘾。毕竟我爹是城主,这碎冰城还有谁敢管我的事情?
没想到,老头子你时运不济,我还没长大,你就被免职。今后回京,我大概是,被欺负和被霸占的。”
林楚凡说到后来,忽然有些伤情。
林凯却露出些许欣慰,“你自己知道就好。今后,不可肆意妄为。滚吧!”
楚夕是文静的姑娘,不会惹祸。
林浩已成年,若非常年征战,早已成家。
就这林楚凡,不老实,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需要警告一下。
陆陆续续,南边派遣的各路官员,慢慢到齐。
这也预示,百战伯一家,该动身了。
新城主早已到任,顾忌林凯脸面,没上门催促。城主府是炎国所有,非某人私宅。
行李收拾了好多天,出发时才发现,并没有那么多东西。
三驾密封严实的马车。愿意跟着南下的家仆,才十来个人,李管家赫然在列。
侍女随侍,可以乘车。家丁们散到后面货车上。
李管家年纪不小,被林凯召唤到车厢内共乘,还感动了一把。
楚氏本是带着楚夕的。小丫头想和熊宝玩,跑到楚凡的车里一起挤着。皮蛋小队又凑齐了。
连人带货,七驾马车,前后护卫着百战伯的一百亲兵,慢慢出了碎冰城南门。
林凯扶着车窗,回望保存最好的一面城墙。
墙头旌旗招展,守军兵甲明亮,城内百废待兴……在凛冽冬日,焕发勃勃生机。
然而,这一切,与他无关。
林楚凡伸出脑袋,仔细看亲兵队伍,很快找到郝元。
这家伙,竟没留下升职。他可是积累很多军功。
楚凡在这里生活十多年,大多在府内玩耍。在城内活动最频繁的,还是接管司奴营那段日子。
正想着,楚夕伸手把他拽了进来,“外面风大,别看了,快把窗帘放下。”
楚凡怒,抬手一指,“熊宝的大嘴一直伸在外面,风早就灌满车厢了,你怎么不管它?”
楚夕搂着熊宝翻白眼,“熊宝伤还没好,心情差。再说它没见过外面的风景,心里好奇,看看怎么了?”
林楚凡懵了,我的伤难道好了?我就不好奇外面的风景?这是什么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