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气结,推窗而出,“你那逆转气血的法子,不准再用!平时注意控制情绪,有事明天说,我困了。”
看来是真困了,走门都嫌慢。楚凡心想着,拉扯被子,将罗绮盖好。
足足消磨三日时光,林楚凡才将万念俱灰的罗绮哄好。甚至重提了为子报仇的借口,终究令其重燃斗志。
林楚凡名正言顺地躺在轮椅上,来到前厅,碰巧大伙都在。
一书童看着眼熟,忘记何处见过。
聆风郡主穿戴整齐,端坐上首。手捏信封,抽出内里请柬,仔细端详。
楚凡突觉事情不妙,转身欲走。
但闻无梦开口,“林楚凡,上前见客。这请柬,据说已是第三次送来。为何我只见过一张?你又拆我的信!”
林楚凡尴尬轻咳,“郡主,您老人家贵人事忙。许是我给你看过,你自己忘了呢?”
无梦哼道,“我很老么?那罗绮又如何?”
楚凡暗叹师叔不讲情面。
罗绮神情肃穆,恍若未闻。
林楚凡恍然,“啊!我想到了。第一封,被孟今狗贼当街损毁。第二封本想在您出关时奉上,奈何某人急着试招,将我打晕。这不才醒,忙来请安。”
无梦屈指一弹,将请柬送到他手,“意下如何?”
楚凡装模作样看上一遍。真是一模一样,言辞恳切,字迹俊朗,无可挑剔。
林楚凡摇头,“书斋太远,且有孟今之事在先,险地不宜轻涉。不如约在红袖馆?美人如玉,管弦齐鸣,不论如何结果,总归能看一场歌舞。”
小书童见郡主出关,胆气甚壮,“司学乃是读书之人,如何能入那等地方?”
楚凡早看他不顺眼,“读书人都是这样的?那种地方,什么地方?”
他心中有火,骂道,“你们书斋是高贵的。红袖馆乃歌舞妓馆,就是低贱的?
毛病!你是送信的,还是多嘴的?舌头不想要,可以留下!滚去问你的司学,若他一生从未去过妓院,那便约在翠衣巷。烦请你们派人转告。”
无梦轻叹,“不必麻烦。”
嗡!
长歌欢鸣,剑锋延长半尺,一进一出,世上又一个可怜人。
无梦抚过剑身,轻声慢语,“若司学未曾去过,可约在翠衣巷;若他常做风流客,便约在红袖馆。你可记住了?”
小书童捂嘴,连忙点头,哭与惨叫尽皆忘却,唯恐不能离去。
楚凡好心将半截舌头捡起,用冰砖封好,“拿着它,快走,寻个医术精湛的,或许还能接上。”
小书童连忙行礼,捧着冰砖夺门而出。
“为何约在红袖馆?”
无梦问楚凡,眼睛却看向罗绮。
深觉罗绮有异,后悔当日所言。天香长老或许知晓问心作用,只是未说出罢了。
林楚凡神秘兮兮,“外面盛传,司学乃灵阳境界高手。约在红袖馆,看在罗绮面上,慕长老不会让咱们吃亏吧?”
罗绮点头应是,“此事我去分说,定能从旁助力。”
全无昔日洒脱恣意,“堂堂司学,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不耻之事吧?”
林楚凡嗤之以鼻,“难说!城南乱战之前,谁能想到,书斋灵月讲师会是孟今那般行径?”
忽有所觉,转问道,“师叔,今日为何如此血腥,看你不似失控模样。”
无梦理所当然道,“自是为掩人耳目。上次出关所作所为,一如既往,才显真实。”
楚凡深以为然,师叔果然深思熟虑。竟将假装情绪失控都想到了。
又惊觉不妥,“若是我们都去,楚夕独守别院,如何保证安全?”
无梦不做他想,“那便带着,权当游玩一番。红袖馆,听你们多次提起,我也未曾见过。”
林楚凡假意道,“司学三令五申,请你一人会见。我们成群结队赴约,合适么?”
无梦面露鄙夷,“问及楚夕安危,你定然早有此想。我主动提出,你反而端起架子?”
楚凡毛孔发紧,浑身一激灵,“司学大人学究天人,面容慈祥,想必是个不可多得的长者。正该拜见,瞻仰高人风采,有助于敦促我辈勤学向上,发奋进取!”
无梦冷笑点头。
“郡主姐姐!我也去,带我一个好不好?”
听闻楚夕同去,青禾急忙上前,抱起无梦手臂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