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几日,愈发觉得伤势严重。
墨箫停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妥。
扭捏半天,憋出一句,“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先欠着。”
楚凡气笑,这么蠢的人也敢出门做任务,“那你先欠着,我想要时再找你。”
无梦墨剑换手,目光下移。
林楚凡忽觉芒刺在背,“看你态度尚可,赠送几句。史家兄弟借琴音蛊惑人心,并非技艺精深。而是挖古墓,取阴煞之气浓重的棺木做琴枕木。以后别轻易相信人,恕不远送。”
墨箫唯恐债台高筑,落荒而逃,“我,我会记得欠你人情。”
无梦转身,耐人寻味的目光令人不自在。
林楚凡挣扎站起,“师叔不要多想。我想在对面培养一个打探情报的……正人君子!”
无梦轻笑退走,“罗绮不在此处,你紧张什么呢?”
林楚凡气闷,稍作休息,自行爬回床上。暗呼倒霉,出去透个风,竟被人找上门来。
某伤员体弱气虚,吃药比吃饭还勤。听故事已成他为数不多的消遣。
上次当街对质,着实太巧。罗绮奉命调查,已有眉目。
佳人守在床边制药,轻语道,“齐鸣渊与王鸣言乃是一对亲兄弟。兄长随母姓,早年流落在外,前几年被王家老爷子认回。”
罗绮说着话,手上不停。
用竹片夹着一颗颗嫣红丹药,哒哒地落入一只小葫芦。
不知她从何处寻来一批娇小葫芦仔儿,站着比大拇指略高几分,收腰处比小拇指还细。
罗绮用细长窄刃挨个掏空,用以盛放丹药。
这样的小家伙,一个最多装不到二十粒儿,定量携带,防备某人贪吃。
林楚凡眼睛长在一堆红豆上,眼珠儿险些掉出,“既已认回,何苦还要姓齐?改叫王齐渊不是更好?”
罗绮浅笑摇头,“王老爷子下手慢些。齐家夫人死后数年,他才认的儿子,许是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齐家本是一方豪族,前朝楚国时,也曾名动京师。后逢战乱,王朝兴替,莫名衰落。齐家夫人的最后骨血传到齐鸣渊身上。”
谈笑间取来笔墨,将封好的葫芦留下‘归绮’二字。
仍不罢休,喜滋滋地拿起刻刀浅浅刮去墨痕,留下阴刻划痕。
细细吹摩一番,以蔻丹描边,字迹如内里丹药一般嫣红似火。
爱不释手把玩一阵,交到楚凡手中,不忘叮嘱,“这一葫芦仅装十五粒儿丹药,你莫贪吃。循序渐进,吃完留下空葫芦,朔望日为你更换。”
林楚凡点头答应得好,待罗绮刚转身,立时偷偷倒出一粒儿。
味道不错!
哗啦……
丹药滚动碰壁有声。
美人回眸嫣然,不可方物。
林楚凡泰然自若把玩,一如从未打开一般。
舔着嘴唇,“怎会如此复杂?”
罗绮白了他一眼,继续雕刻下一个。
林飞不习惯夹在两人中间,轻轻出声,“若齐家小姐尚未过门,鸣渊为长不为嫡;若齐氏为发妻,便名正言顺。如今观之,恐怕鸣言之母才是当家夫人。”
楚凡只觉新奇,“难道死了不能做发妻?”
林飞摇头,“若齐氏正妻之位仍在,何必死在娘家?亲生儿子多年之后才认祖归宗。”
林楚凡愣愣点头,心不在焉。
忽想起另一件事儿,“王鸣言呢?他对火苗很有一番心思,我们不得不慎重。”
罗绮轻诉慢语,“王公子却是三人之中最简单的。王氏一族在炎国建立之初便立足京畿之地。王公子成年后,也曾接手家中生意。只是并无天分,加之好高骛远,先后赔光多家铺面。近些年,王老爷子不再让他接手生意,着重培养文墨、武功。”
林楚凡幸灾乐祸,甚至恬不知耻,“那他经商天赋,与我修灵资质有一拼!”
罗绮不知怎么说他好。
转身将一瓶新药塞入林飞的手里,“这一瓶给你。偶尔吃上一颗,对身体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