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二人逃命走得早,事后听闻,祝光明的风刃之术败给了聆风郡主,从此不再以风为号。却想不到,已经死得只剩一颗头骨了。
罗绮簌簌刻画一阵,八个大字,竖列其上。
她问道,“需要署名么?”
林楚凡唯恐避之不及,“要署名留你的,别扯我。不然这坟容易被挖。”
桑蜃一想,自己也还是通缉犯的身份,也别凑这个热闹了。
几人上马欲走,不料拼斗的两人,一追一逃,向着他们这边来了。
该不会是演戏,套路我吧?林楚凡心里嘀咕。
当先逃跑过来的,是那个砍柴的少年,身上被双钩挠出不少血痕,却仍不舍得抛弃他那捆木柴。
他踉跄着奔跑,刀不离身,却留下一路点滴血迹。
后面追得倒也不快,反而气喘吁吁,那双银白色的圆弧之上,并无半点血迹。
林楚凡趴在熊宝背上,并无示意,桑蜃也就没有阻拦,任由那少年背着染血的柴木,跑到人群之中。
少年求救道,“救命!请求各位大侠,救我一命。那人是个疯子,要抢我的干粮!”
此言一出,楚凡倒是放心不少。若是真有诡计,想必不会用这等蹩脚滑稽的理由。
那丑陋汉子,见状也停下脚步,却不离去。他反复看了众人几眼,尤其是马背上的包裹,鼓鼓囊囊,很是诱人。
丑汉思量再三,目光闪了又闪,终究放下兵刃,席地而坐。
他对着少年骂道,“你这小子,不识好歹。爷爷只是借你几块干粮,身上没钱罢了,进了城就还你。”
少年怒道,“你哪里是借?分明是抢!这饼是娘亲手做的,我都舍不得吃,如何能给你?”
啪啪啪!
俯卧于熊背之上的林楚凡,忽然鼓掌,震落不少干固的泥块。弄得众人莫名其妙,谁也不知他这高兴,从何而来。
随着他一挥手,桑蜃取出两个纸包,分别丢了过去。
丑汉一把接过,撕开瞧了,直吞唾沫,却没入口。
反观那黑脸少年,三两下拽开,还不忘对众人连声道谢。之后,他三两口便将肉干吞下。倒是噎得难受,爬到水洼边上取水。
真是生冷不忌!
那丑汉心思深沉,等那少年喝了几大口生水,满足地打起饱嗝儿,他才面吞吞啃食起来。
林楚凡劝道,“一口吃食罢了,何至于此?两位燃眉之急已解,还请自便。在下还要赶路,告辞。”
林楚凡招呼一声,冰熊打头。桑蜃与吴桐,挨个将小奴们扔上马匹,这才嘚嘚前行。
不料又生了事端。
“小子!看你们还闲着一匹马,不如送给爷爷我吧。”
那丑汉子见少年无事,三两口吃完肉干,肚子不饿,便又生出了新的想法。
那模样看得林楚凡一阵厌恶。不欲与他纠缠。
楚凡冷道,“也行,我们将行李分摊一下,多余的马匹,便送与前辈,聊做脚力。”
丑汉猥琐一笑,“嘿嘿,不必了,那些干粮老子拿着也有些用处。”
“你这强盗!无耻!卑鄙!”
楚凡尚未回话,却是先前吃肉饮水的黑少年,出口大骂。
他背着木柴,拎着铁刀,来到马匹之前站定。看那样子,是准备护住这匹马,以及上面的食物。
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就是实力似乎有些不济。
丑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你骂错啦,还应该加上一句下流。嘿嘿,那边马上还横着个雏儿?不如一起送给爷爷。吃饱喝足,正该快活快活,小子你说是不是啊?”
最后一句,是问林楚凡的。
后者从熊背上坐起,气得直乐,乐得心口疼。他好不容易安抚下来,揉搓一阵笑酸的脸和肚子。
这才回了丑汉的话,“前辈眼神不大好吧!那横着的是个假小子,枯瘦如柴,面黄如蜡,想来不合前辈口味。不如我身边这位,身材窈窕,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月儿,不如你陪这位前辈快活一二?”
盏趴在马背上,略微松了口气,却是高兴不起来。
同样的心思,也在桑蜃身上体现。尽管那一套说辞,夸得她美艳无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双钩丑汉闻言,果然亮眼放光,使劲儿扫视这位蒙面的猎户,一时不察,竟没发觉她也是个女子。
丑汉大喜,“好!好!爷爷我今日艳福不浅啊!果然是雨过天晴,就有好运。”
柴刀少年大怒,“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不顾黑少年的责怪,楚凡一挥手,桑蜃从马上高高跃起。
她手里抽出一支箭矢,权当兵刃,下坠之时,与那双钩打到一处。她雾气不出,全凭身法灵动,却也一时不落下风。
那汉子起初吃惊,待交手之后,发觉对方武功稀松,灵力强度反而不如自己,心下大定。
他双钩诡异,频频从一些刁钻角度掠过,靠近一些隐晦部位,满是调戏之意。
黑脸这会儿不再出声,若是先前自己对上这种钩法,身上恐怕不止这些伤口。
吴桐也是气得脸通红,似是见不得桑蜃受辱。
林楚凡躲在一旁,将这一切收入眼中,这两人果然关系不寻常。
林楚凡调侃道,“傻大个!你还发呆呢,抽箭射他啊!跟这种狗贼,还讲什么单打独斗。今天我要让他知道,小爷的肉,不是那么好吃的!”
“我,我怕射到桑……”
差点脱口而出,吴桐憋得脸色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