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不妥,惹来一顿耳光交加,“此时少提那贱人,我若一时兴起,将她杀了,难保你不寻我拼命。”
楚凡念及洛氏姐妹与常人不同,闭口不言。
白露重新骑上,仍捏刀柄转动,“此物逆天,非等闲可用。稍有不慎,后患无穷。你以为,许多年来,用的人少么?不,是活下来的少。”
楚凡仍觉不通,“如此毒物,是祸非福。你又何必铤而走险?”
此言入耳,白露松开短刀,不再折磨,俯身而下,“你关心我啊?难道你是主动服毒的?”
楚凡想起街头传递发钗之事,一时无言。
白露似是情绪难抑,激动起来,“我这次回来,本不是为你。但你太愚蠢,藏不住心思。既然同负问心之毒,何妨一起消磨缓解?总比那下毒之人称心如意的好。”
林楚凡欲哭无泪。扪心自问,他甚至有点儿窃喜。但更觉此事凶险,透着阴谋的味道。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上方碎石簌簌落下。
楚凡忽觉一震,随木架翻滚,压住一人,“洛白露?你醒醒!即便被砸死,也先将我放开再死!”
回应他的,是一团火,与两个巴掌。
『不好!地龙翻身……』
熊宝几次挣扎未果,反被藤蔓拉扯,一路朝卧室方向去。
青荷见它乱扭,索性松开四肢,仍捆着身躯与头,“我们先逃。那贱人灵力恢复,会护着楚凡的。”
『她不将小凡子拆零碎,我就感恩戴德了。』
洛白露将楚凡解开,带着他翻身滚入密室。
楚凡顿觉周身剧痛,似被抽筋一般,“你竟不惧涣灵散?”
白露将他堵在墙角,搬来石板倾斜撑住,“这还是,今日同你学的。”
楚凡不信,“怎不见你吐血?”
洛白露将他脱臼的四肢接好,“排毒的方式很多。你独自消解问心,逆行血脉,过于伤身。我将你手脚接续,你莫动封穴的银针,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林楚凡拔出肩头的短刀,“你已经心狠手辣了。”
王宫。
动乱初发,朝堂哗然。
洛长风的岳父们,正聚在一处争吵,争得面红耳赤,直到内侍总管捏着嗓子唱喏国主驾到。
荆尚书一改常态,抢在梁博之前禀报,“陛下,祸事了!南方某地天降异象,引得山洪倒灌,栖秀河沿岸已成汪洋。为防灾民聚集,应及时划拨赈济。”
梅震闻言挑眉,迈步欲出,又被梁博抢了先,“荆大人所言极是!如今观之,赈济恐鞭长莫及。应先派兵镇压,沿途扫清匪患,商部方可着手粮食运送。”
陈永闻声暴怒,“兵部连年裁撤,已无兵可派,更无多余粮饷。此事,恐怕还要落在商部头上。”
梅震笑脸扯开,“商部物资虽少,却也足以支撑一时。栖秀河南段,在梁、荆两族交界,即便派兵清扫镇压,该由何人带领?”
此言既出,殿内一静,但闻烛火摇曳。
国主旁听半晌,单手扶额,沉吟道,“若论军功,年轻一辈里,陈放上可堪……”
“陛下!”
陈永忽现悲声,“放山前次离京,私入边军为祸,已被臣严加惩处。奈何他身有旧伤,缠绵日久,恐怕难以胜任。”
荆腾附和道,“确有此事。放山在刑部任职期间,时常告假求医,恐不利长途跋涉。臣有一人选,可堪此任。”
洛长风垂首在四位岳父面色扫过,只得问道,“不知何人如此拔萃,竟入了荆尚书之眼。”
荆腾正色道,“御灵司首官,林楚凡。此子上任不久,却屡有建数。且栖秀水患,起于江湖争端,修灵者肆意妄为,正合御灵司新政监管。”
国主失笑,“北地和亲拖延至今,孤王议定的婚期将尽,不若……”
梁博忙道,“陛下!灾情严重,不容有失。我炎国多俊彦,炽焰城更是人杰地灵,随意挑选足以匹配那江湖草莽。”
洛长风捏着扶手弹指,发出咄咄之音,“你们二人,也是如此想法?”
梅震笑道,“此子不凡,多有机智。赈灾自有物资供应,不需他劳心。有雷引前车之鉴,缉凶一事非他莫属。”
国主忽而问道,“诸位爱卿的消息愈发灵通了。水情余波才过,既已查明前后因由。颇有手段。”
四人推诿,其中三人将目光投在陈永身上。
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解答,“此乃江湖传闻,臣等稍加验看,深以为然。实则,近日城中凶案多发,乃血竹帮挑衅御灵司。究其因由,是不满御灵新政。各大门派放任此事,摆明立场。水患争端之一,即是血竹帮现任头领……”
洛长风不耐,挥手拦住陈永,“他们不喜雪域。你们不喜林楚凡。倒是相得益彰。”
四人垂首,无人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