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露将他手臂牵引放回原处,暗舒长气,“他被天纹轻易骗过,皆因此前,有人成功。”
林楚凡不愿再听,瞑目敛息,轻缓吐纳。灵力变换如前。
洛白露兴致正高,并不放过,“那人你认得。她的身份地位,甚至年龄,皆与我相仿。又同样参详过碑文,想必神韵气质皆有几分相似……”
楚凡忍无可忍,指尖凝阴火按压白露太阳穴,“够了!你再胡言乱语,莫怪小爷翻脸。”
白露被阴火刺痛,忙引白焰抵抗,“适才谁说是我弟弟来着,这会儿装什么德高望重?”
楚凡不愿纠缠,转而问道,“即便有幸观碑不死,修为精深。但以国主之尊,未必缺一两位惊才绝艳的修灵高手。此事风险太大,仍说不通。”
洛白露闻言,放声大笑,笑得泪流不止。
楚凡忽觉手指刺痛,阴火竟被白焰反烧。继而周身灼热,隐有起火之感。为求自保,忙换水灵力护身。
洛白露笑得尽兴,擦眼抹泪,“换冰灵!我心火太炽,水灵你抵不住。”
楚凡依言而行,忽觉寒热交替,灵力隐约失控,不由沉迷其中。
洛白露细察灵力更迭,见他神情,忙出言分其神,“连你都知风险大。若无足够好处,他岂会舍得。”
楚凡闻声而醒,忙追问道,“什么好处竟连一双儿女也舍得?”
白露唇边含泪,展颜一笑,“长生。”
林楚凡呆愣半晌,嗤之以鼻,“也就天纹那匹夫,敢用这鬼话哄骗一国之主。真有长生之术,他自己岂会身死。”
洛白露神情微动,“未必。若你所言不假,天纹尚未身死,至少残魂仍在。”
楚凡一时语塞,“那也不对。难道长生就是借尸还魂?”
白露面色渐红,喘息道,“若是无稽之谈,缘何两朝国主皆信以为真?长生非是借尸还魂,而是突破灵云,步入羽化。”
楚凡闻言皱眉,“突破境界?那也该国主亲自参详……我明白了!他怕自己走火入魔,送你们参详,然后将碑文转告他。”
他忽做高声,吓了洛白露一跳。听他说完,才知驴唇不对马嘴。
白露附耳相就,声若蚊蝇,“你这呆子,听我细说……”
“不可能!”
林楚凡心神错乱,灵力失控,头脸翠火莹莹,胸前寒冰肆虐,双腿炽焰飞舞。
洛白露勉力支撑,一手下探,忽觉他身上银针不复,不知迸落何处。低声沉吟,“原来,你的关窍在此。”
她拧身将林楚凡放平,挥手压下冰火,仅留绿焰环绕楚凡头面。
洛白露重新凝出双刀,一者半插楚凡小腹,一者浅入楚凡胸口。双手白焰满溢,拇指合力按压楚凡眉心,其余八根手指游离双耳与太阳穴附近,轻拢慢捻。
林楚凡神思不属,仅剩阴火摇曳,如昏死一般,刀插不觉痛。
洛白露俯身而下,躲着阴火,靠近楚凡耳畔倾诉,“最后的毒性压抑最久,也最难控制,不得已出此下策。我所言为真,也是我离京之缘故。你若不信,可联想问心之毒,以及你的身世传言……”
坑洞之外。
熊宝忽觉灵力不受控制,有小股顺着右侧肋骨直冲灵契。忙将其止住。
忽一阵风起,飞沙走石。
玉露山庄方圆百丈内,天地灵气聚集,旋转成束,顺着坑道涌来。又循着杂音传来的缝隙灌入。
青荷唤出一捧绿藤,几经犹豫,仍将熊宝捆缚结实。轻声劝慰道,“别急。先给楚凡解毒。等会儿再收拾那贱人。”
熊宝只恨天泪不在自己身上,『随便几根藤蔓,又将我克制如斯。此女妖孽,不输楚夕。难道那破碑真有奇效?』
迁延许久,林楚凡灵力涣散,已维持不住阴火。
洛白露双手各握一柄短刀,稳稳压住林楚凡,灵力自行周游运转。一双眼睛紧盯着楚凡瞳孔。
楚凡头痛欲裂,内视未遂,咳出一口血沫,“疯女人,我境界跌落,也是为解问心之毒?”
洛白露吐气出声,“天泪在你体内滞留,修回灵月境易如反掌。你是生了腿儿的天泪,更兼问心入体,难得诚心助我。机不可失,我自然要紧紧握住。”
林楚凡无奈叹息,“你不仅是疯子,还是骗子。灵力经我提纯,再入你身。灵力不尽,修炼不止。更兼天泪掣肘,四方灵气灌入……早晚会被你累死。”
白露撤去双刀,“之前担心天纹苏醒,如今将丹田还你。你可趁机纳灵入体。这可是灵阳境的修行,等闲难得一见。”
楚凡依言而行,仍觉大量灵气透体而过,涌向洛白露。细品之下,的确有少量残留。
那一缕灵力细若发丝,绵如蜜炼,纯度远胜此前十倍不止。更兼此时问心舒缓,并未引起心脉收束。
他忙凝神修炼,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