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他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叹了口气,身体渐渐松弛下来,仿佛所有的压力都已经释放了出来。

然而,当他回头看向城楼上的士兵们时,内心突然也被揪了一下一样,如此寒冬之下,尽管他们丧失了斗志,士气低落,但是依旧站在寒风里面履行着自己吩咐的命令,杵在城楼之上,那一道道在寒风的吹动下,猎猎作响的“钱”字大旗,成为了此刻城楼上唯一的声音。

钱穗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着城下走去。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比的重量。

走到城下时,钱穗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望向天空,然后又隔着厚重的城墙,看了看远处的襄水。

终于,钱穗下定了决心,大步朝着府邸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人:

“拆除城防,我们……开门,迎左宁入城!”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股异常的情绪不是对于自己这边的士卒的,而是在对着放弃他们的青王,也是对无力抵挡有如天助的左宁的无奈。

投降?

钱穗身边的士卒一听,也是愣住了,但是他看着一脸憔悴的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那坚定的表情之后,就知道了,钱穗并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准备投降左宁了。

仿佛劫后余生的士卒看着渐行渐远,背影逐渐没落的钱穗,心中五味杂陈,随即便赶忙跑回到了城楼之上,将钱穗的命令传了下去,同时也去着手派人去通知前面驻扎在了襄水边上的士卒。

……

“这大冬天,怎么就把襄水直接冻上了,若是结实,别说骑马了,就是走人都足以减少我们的损失了,大好的两条天堑就这么被老天爷给平了,真的是天助我也。”

但凡是行军,左宁都是那一身装束,暗金色的麒麟铠即便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背上是暗红色的锦云披风,随着寒风猎猎作响。马上挂着那柄暗金色的方天画戟,。在雪天之下,这一身装束格外的显眼。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寒风中巍然不动。他的白色战袍在铠甲的缝隙之中露出,和外面的白雪融为了一体。

他看着已经不远的襄水,看着那一晚上,突然就结出的厚厚冰层,笑着说道,语气里面倒是没有多少对南襄城的戏谑,而更多的,则是意外的欣喜。

在他的身边,陆水寒基本上也是和他一样,穿着单薄的战袍,银白的铠甲都快和这漫天的飞雪融为一体了,她扭头看了看左宁又看了看身后那乌泱泱的大军,嘻嘻一笑,

“这不是挺好的吗,少了两个难缠的防线,只要和灵韫所说那样,趁着现在迅速夺下襄水阵地,兵临城下,基本上南襄城的攻克就是时间问题了。”

“确实。”

就在两个人说话之间,远处,一匹马突然从南襄城那边朝自己奔驰过来,引起了左宁的警觉,但是此人兜鍪上面竖着的那一小面白旗却有些惹眼,在左宁这边看来,似乎多了几分滑稽的味道。

白旗?降卒?

就在左宁搞不懂这个兜鍪插着白旗的士卒什么来路之际,后面又更出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一个衣着看着就挺华贵的胖子,被绑着,骑着马朝自己这边过来……

“罪将钱穗,自知大势已去,自缚特来请降!”

声音从那个胖子的嘴里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