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彦也抖:“吓到公主了?”

“没,枕头太凉了。”

他终于意识到一直闭着眼也不是长久之计,偏过头,用余光看去,只见得陈嘉沐白腻袒露的背,到脖颈相连处凸起如珍珠般圆润的骨节,鲛人于她背中摆尾划开的一道脊。

太亮了——似捧烛照雪,叫人移不开眼。

略显凌乱与松散的发垂在肩头,歪歪斜斜只斜插一根蝴蝶的点翠银簪,方彦抬手要摘那簪子,指尖一碰,陈嘉沐的手便攀上来。

“别动。”

方彦吓呆了。

陈嘉沐的手指一根根松开,犹如展开象牙骨做的一把小扇,忽而又勾得他的手指,带笑意的调侃:“散了发我又不会梳,叫寒梅看了去怎么解释。”

方彦愣愣地点头。

盖在背正中的小衣,锦云纹样沿着衣褶流淌。

是翠山覆雪,又盖乌云。

他手上已经涂满了栀子花油,落在陈嘉沐肩上,轻轻揉捏,手掌下盖着的骨肉是滑而润的膏脂,几乎要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

她背上还留着慕容锦落下的红印。方彦按了会肩,又去按她的脊背,一点点向下,手轻轻触碰那印子的边沿。

“疼吗?”

公主哼了两声。安神的香太过甜腻,方彦用的劲又恰到好处。陈嘉沐紧绷了一天,突然放松下来,睡意便如同海潮一般将她淹没吞噬。

她的思绪断断续续,半张脸倚着玉枕,将将睡去。声音也是飘忽的:“不疼,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