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笛子似乎有些问题,好像是哪里破了,唉,可惜可惜。
随即,这声音又转低落,似乎是两人分别,一段紧赶慢赶的节拍,节拍之中竟然还带着一点点的幽怨。
“少年郎啊,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不知再见何时,不知再见何地,不知再见你我又是何种身份?”
听到此处,书生的扇子摇的慢了下来,他听出来了,这哪里是姑娘听来的故事,分明便是亲身的经历嘛。可是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已经是挪不开脚步了。
杀伐之声骤起,书生皱起了眉头,怎么,再见之时,竟然是沙场?
金戈铁马的声音伴着如泣如诉的低吟,方才的女儿心思还在耳畔,此时已经变成了沙场再见不死不休,那因笛子破裂而造成的走音此时竟然融入了笛声之中,成为了那一抹沙场铁血之中的柔情。
陌路相逢成知己,他年沙场见此心。
声音愈响愈急,和着巷弄里的风,书生听得,竟是痴了。
随即,琴声戛然而止。
却是笛子碎了。
“唉~”书生一声长叹,抬头,之间门上一个牌匾。
“白府。”
“白府?白玉皓将军?”
“这笛子应该就是那人送的吧,否则,将军怎么会用一个破了的笛子呢?”
一个故事就这么在书生的脑海中成型,曾是书生的少年,遇到还不是将军的她,二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留下姓名。他送了她笛子,她为他奏曲。而经年相逢,竟然已经是多年之后的沙场。曲声仍在,却是兵戈交错之曲,一曲绕梁,妾心,君知否?
书生越想越觉得动人,似乎心中有一根线被触动,脚步匆匆的赶回客栈,提笔粘新墨,写下一个流传千古的故事。
而庭院之中,少女放下了笛子。
真的吗?
你真的死了吗?
我日日习练兵法,为了再见之日,而你就这么死了?
死在,自己的剑意之下?
墨玉质地的笛子碎在桌上,募得,她想起的却不再是那个风雪之夜为自己断后的副将,沙场相见本是如此。
她想起了那个小茅屋的书生,他笑着煮粥,告诉自己多喝热水。
前些日子,林涵劝她不要恨对手,她不听。
直到今日她发现,不恨,从来不恨。
恨得从来不是他。
书生的故事正在落款,尽数赋予说书人。
而总有人似陌路人,听这段往事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