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俗套的剧情啊。”墨羽背着手走在墨领,看着来来往往喜气洋洋的人们,心中不由得也沾染了一丝欢喜的味道。
巫凉戈问他为什么非要去墨领一次,他给出的答案叫不知道,换做任何一个理由巫凉戈都不会放墨羽走,她的确不能杀了墨羽,但囚禁起来却还是可以的,偏偏墨羽这个理由她没法反驳。
就是不知道,就是想去看看,哪怕仅仅只是看看。
红妆足足有数里,一点也不符合墨家的风格,却合足了墨羽的胃口。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花,秋风卷着花香刺得他头有些微微的发晕,想打喷嚏,却死活打不出来。仰头,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接下来一路吹吹打打,墨羽被挤在人群之中随着人流涌动,混乱中好像被谁的肘重重砸了一下,直直的砸在心上,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唢呐声炸过他的耳朵,他看见大红的轿子在一阵欢呼声中迎面而来,他险些一步迈向前去,随后碰到了前面那人的后背,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下意识的张望了一下。
轿帘是拉着的,他自然看不见里面的姑娘,可他似乎又真的看到了里面的姑娘,穿着自己当年讲给她听得故事里的凤冠霞帔,脸上摸了胭脂,红的很不自然。
“我哪里来的自信断言可以忘记你放下你不想你呢?”
他喃喃开口。
“我,又是哪来的勇气一次次用苍白的话语和理论试图证明自己的洒脱和悠然?”
他看向大红的轿子,用传不出去的声音和里面的姑娘诉说:
“你知道吗,下过雨的清晨我对自己说,喝完汤后就忘掉吧,喝完后想起的却是那个给我端过汤来的你;汗如雨落的夜空下我想,只要我能跑的快一些,那么就不会有力气记忆了吧,可一抬头,却是那时你我共赏的星辰,就连脚下的屋顶都那么像,我又随手折了一个蚂蚱,只是没法送给你了;我墨羽自诩聪颖,却做过两件傻事,我说我一生行事无悔,此时却有些两件事后悔了——一个是遇见你,另一个,是一遍遍告诉自己我要忘了你。”说着说着他笑了,“你瞧我,说这做甚,你岂会不知。”
“而我,又岂会不明?”
“你知道吗?”
“我想,在以后的很多日子里,我会一个人想你,一个人想我们的曾经,一个人默默因为你而喝酒,一个人做与你有关的许多梦,在梦中傻傻的笑,醒来之后痴痴地哭。我会一个人没出息好久好久,比很久,还要久。”
其实我真的是个很过分的人啊,知道你才不会听到我说什么,便敢自己一个人这么想,这么堂而皇之的自说自话,把一切都说得荡气回肠,想的缠绵悱恻。
他募得想起另一个姑娘,同样的坚强,同样的惊才艳艳,不过却又有所不同,墨葭的坚强是装出来的,而她似乎从骨子里就是一柄钢枪。
然后他想起了那个叫宋雪的女子,她在月色下舞起绫罗绸缎,而后被赶来的墨葭送出的邀月刀一刀枭首。
他甚至有些想问自己,是不是死在那一天自己会比现在好受的多,甚至就应该让巫凉戈囚了自己,也总比今天在墨领来的舒服。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真的真的很普通的时候写出来骗女孩的诗,现在想想,竟有些生动。
我曾路过你的心,不是我不想停留,而是你不肯收留。
你从未入戏,我却赔上了自己
我会发着呆然后忘记你,接着紧紧闭上眼,想着那一天会有人代替,让我不再想念你。
你从未入戏,我却赔上了自己
你是我执迷不悟的一袭冷梦,喜欢你真的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无力的事了。
你从未入戏,我却赔上了自己
不属于自己的,又何必拼了命去在乎,这句话重复太多,却越发无力。
你从未入戏,我却赔上了自己
对于你,我始终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去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