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皓伸手接住说完一句话便因为气短而昏过去的少年,指尖划过少年的头发,微微一顿,方才对女孩的怜悯愧疚忽的化作怒火,“他前些天动武了?”
墨葭想也不想,当即答道:“与你无关。”
白玉皓没有生气,只是点点头。
这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并没有劝墨羽“你应该掌握墨家”,没有再给墨羽说如今的形式下应该如何行动才能对自己最有利,甚至在日后的日子里不复提及墨羽曾经给她说过的雄心壮志,也没有提醒墨羽,墨领之内有他的母亲。
揽着墨羽,跳下屋檐,身法一展便回了羽林军,骑兵们早喝的烂醉,除了一两个哨兵仍在站岗都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随后从某个醉鬼手里夺过没有开封的酒**,把墨羽放在身边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白玉皓很少喝酒,乃至不喝酒,林涵总是对此抱有遗憾,认为史书之中的绝世双骄居然都不喝酒实在是对不起沙场的氛围,也劝过白玉皓好多次,只是白玉皓对他那一套莫名其妙的“情怀”很不感冒,只是今日看到那个酒**,却自觉的拿了起来。
现在这个气氛的确不适合喝茶。
女将军摇摇头,开了酒**却没喝,看着昏过去的少年和他的白发,想起了少年曾和她聊天时的不甘和无奈。
知道自己的寿命是一件很无奈的事,相传有些动物会在自己生命的尽头选择离开族群,想来少年离开墨家除了舆论的威逼,和他自己的心事少不了关系。
如今又要走了吗?
白玉皓轻轻伸手抚平少年的眉头,大概按照少年无意间透露出的口风算出了少年剩下的寿命。
“你想回大周,我陪你;你要是哪天想去大商转转,我也陪你;只要你想,剩下的日子,哪怕去蛮神殿找巫凉戈,我也陪你。”
轻轻低语,身边无人,少女的脸却是通红。
“一年,两年,十年八年和百年,有什么区别呢?我们的一年,会比很多人的一生还要精彩的多。”
少女揽住少年的头,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念到。
“我,怎么是别人了呢……”少年在迷梦中嘀咕道。
“你怎么会是别人呢?”白玉皓笑笑,“你是墨羽啊,墨羽就是墨羽,不是别人。”
“嗯。”少年点点头,似是听到了少女的回答。
第二日,天微凉,墨敖的头还有些疼。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感觉少了点什么,等他在军营内走了几圈后才确定,昨晚一起在这里喝酒的羽林军,尽数不见。
远方,少年和少女的笑声在天空中不断的回荡,回荡在墨色的铠甲和洁白的披风之间,卷起苍茫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