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心间微沉,只怕这嫌隙早就生了,不过并非是因苏子罢了,她转眸一笑,如常行礼谢恩:“喏,外孙女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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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天黑得早,苏子早早的掌了灯,灯影摇曳,照住在下首齐刷刷跪着的两个丫头,一样纤细的脖子流水肩,只不过一个是脸庞圆润,一个是下巴尖尖。二人杏眼忽闪,面露怯色,偷瞄一眼落葵,再偷偷打量一眼四围,到底还是孩子,调教的再如何规矩本分,也还是难掩稚气。
落葵在二人脸上审视良久,将豆绿粉彩杯盏搁在花梨木束腰小几上,轻轻的磕碰声令两个丫头轻晃了下,她脸上无惊无喜,敛的一派平静。
苏子立在落葵身侧,轻声平静道:“都起来罢,主子有话问你们。”
两个丫头皆穿着水色袄子,外罩秋香色比甲,闻言却一动不动,仍怯生生的跪着,这一言一行显然依足了宫里的规矩,落葵心间微动,这靛蓝还真是有心人,如此多调教有方的丫头散出去,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争气可心的,受了重用成了他的眼线。
但稚子无辜,苏子和缓了语气,轻声道:“你们不要怕,主子只是问一些事情,你们照实回话就是了。”
两个丫头齐齐叩首,依足了规矩磕头,应声称是。
苏子微微颔首:“你们都是靛蓝蒙馆送来的么。”
俩丫头点头,齐声道:“回主子的话,婢子是出身靛蓝蒙馆。”
苏子凝眸,继续问道:“你们在靛蓝蒙馆待了多久。”
俩丫头叩首,一个说三年,一个说两年。
落葵移眸望向窗外,瞧着簌簌落下的纷纷细雪,掩盖了院中的一行足迹,她思量良久,才与苏子对视一眼。
苏子会意的微微颔首,淡淡道:“那么,你们随我来。”
素白的雪上落下数行深浅不一的足印,北屋里燃了上好的安息香,窗下供了数枝腊梅,嫩黄的瓣雪白的蕊,映着窗外新雪,分外清寥。
轻纱帐幔低垂,在晚风中摇曳,时不时的撩上床沿,无名姑娘躺在帐幔深处,一张脸白净的没有血色,微蹙的眉间稚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