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讹庞道:“太子陛下,来日方长,你是太子,皇帝之位迟早是你的,届时一切还不都由你说了算。”
宁令哥“哼”了一声道:“来日方长,不错,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只怕我还未坐上皇帝的宝座,我的没移氏,只怕依旧是李元昊的新皇后,我的后母!我这个太子,还不是被天下人耻笑的缩头乌龟。”他越说越激愤,不觉啪地一声将手中酒杯捏得粉碎,手中鲜血直流。
没藏讹庞忙拿出一块汗巾替他包扎伤口,完了又倒上两杯酒,端起酒杯道:“太子陛下,老夫愿助你早日登基,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若你信得过老夫,今晚三更再来此地,与你细细筹划。”说罢举杯一饮而尽。宁令哥听他如此一说,登时转忧为喜,也举杯将酒喝了。
是夜三更,胡振邦与沐寒衣悄然出了房间,四下里静悄悄的,月光微明。二人跃上屋顶,四下观察,正忖该往皇后野利氏宫中去打探,还是去李元昊寝宫暗访。忽听“吱呀”一声,边上的东宫大门打开,一柄白纸灯笼伸了出来,烛光映照之下,看得分明,原来执灯之人正是太子宁令哥。
沐寒衣悄声道:“且看他要去何处。”胡振邦道:“是,先跟上他再说。”
忽听东宫门内有宫侍问话:“太子陛下,这么晚了,你还出去么?”
宁令哥回头对宫侍说:“你们趁我不在,将太子妃所有物事都搬空了,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么?你们就不必跟随了。”
宫侍又道:“太子陛下,奴婢不敢,实在是内侍监鹿大人奉旨行事,奴婢等不敢不从啊。”那声音听着正是白日里胡振邦三人在住处听到的侍女海兰儿。
宁令哥也不理会,顾自出门向北而去。
胡沐二人见那白纸灯笼摇摇晃晃,直向宫外重臣居住的府邸而去。二人当即跃下屋顶,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跟随在后。
向北行了约摸数十丈,又折向西走了数丈,穿过一条巷子,到了一处大宅,借着宁令哥手中灯笼里的光,依稀看见门匾上写着“相国府”三个大字。
未待宁令哥敲门,那正门旁边的一扇小门忽地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将宁令哥迎了进去。
沐寒衣奇道:“他来此地作甚,难不成要相国去劝皇帝将太子妃还他?”
胡振邦道:“李元昊夺太子妻,连野利皇后都力阻无效,难道相国的话他会听么?且不去猜测,跟去瞧瞧吧。”
二人待宁令哥进了门内,跃上围墙,向内瞧去,见那名开门的管家将宁令哥引向一间亮着烛光的偏室。二人悄无声息地猫腰上前,用唾沫濡湿了窗纸,伸手指戳破窗纸向屋内望去。
只见那屋内正中堂前坐着一名身穿灰色衣袍,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长得美艳无比的女子,她边上站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相貌甚是威严的男子。
宁令哥一进门内,便瞧见了这名女子,不觉吃了一惊,失声道:“没藏大师,你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