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他一边分神关注画面,一边抱起书准备去告知管家备马车,谁料刚跨出书房门口,迎面就是匆匆赶过来的管家。
四目相对间,纪评:“您有什么事吗?是这样的,我有一些急事希望现在去拜访西西伊农阁下……”
管家慌乱摇头:“不、不,不行,我就是来和您说这个的,您还记得西西伊农阁下的卓越战功吗?今天四皇子带了士兵围了易林尔斯府邸,直言西西伊农阁下是强占了别人的军功,且证据确凿,现在那边正焦灼……”
“纪评先生,您还是不要去了,最好这几天都减少出门,”管家略微凑近了一点,小声道,“我听他们说,说是因为西西伊农阁下是个无信者……这种背弃信仰的事情他怎么敢做!总之,您之前也去拜访过,最好避一避。”
纪评一脸难以置信:“啊?”
管家感同身受:“我知道您难以接受,我也很难理解,西西伊农阁下是那样一位慈祥的长者,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一定是四皇子存心污蔑!不过没关系,几天后就是执牧日,届时只要西西伊农阁下出面主持,就可以证明他的信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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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无论是真是假,原来无信者比强占军功罪名更大吗?只要证明了有信仰其他事情就都能一笔勾销吗?
纪评觉得难以理解,正要再说几句时,管家已然飞快后退离开了,看样子像是生怕纪评仍然执意要去拜访,干脆先跑再说。
呈现在眼前的画面依然平静的一如既往,在轻微的嘎吱声中,路易斯扭曲着的骨骼渐渐恢复原位,画面水波般荡漾开,纪评在边缘处注意到了一个熟人。
——芙罗拉·明纪特·济济林尔特。
她满脸新奇的走在灰巷里,身后遥遥跟着随行保护的人,只是小公主本人只怕并不知情。可见莱尔说到做到,确实将一切搞定,也可见芙罗拉当真对案子感兴趣,说去灰巷就真的去了。
纪评有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心想芙罗拉应该也可以吧,她身后还跟着保护的人呢。
***
路易斯再次醒来时,昏黄的光斜洒一点,停在身前。他有点茫然的睁开眼睛,入目还是他醒前的样子,唯一不一样的是正在摆弄柴火的芙罗拉。
帝国的公主脸蛋灰扑扑的,裙子也灰扑扑的,大一块小一块的补丁到处都是,还不太合身,腰线部分松松垮垮,像是临时找了哪个地位低下的仆人借的。
火烧的融融烈烈,路易斯就在这火光里审视打量着芙罗拉,并不认为这是一场意外,甚至怀疑芙罗拉是假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纪评哥哥让我来的呀,”芙罗拉俯身过来,就借着傍晚昏暗的霞光和火光,摸了摸路易斯的额头,担忧道:“你还好吗?我看见你的时候,你额头很烫,浑身都烫,你热病很严重吗?严重的话怎么还一个人出来,也不叫个仆人跟着……”
忽略掉无所谓的絮絮叨叨,路易斯重复道:“纪评先生让你来的?”
“是的呀,纪评哥哥让我最近在灰巷多走走,多逛逛,我和你说,要溜出来可不太容易呢,多亏我聪明,”芙罗拉左右看了看,道,“那你要是没事的话,我们现在走?”
路易斯还没从纪评先生的未卜先知里回过神来,恍惚问道:“去哪儿?”
“去舒温夫人那里,”芙罗拉对此很有经验,道,“她那里有暗道呢,我走过好多遍,没关系啦,爸爸不会管。我看你应该也不想回易林尔斯吧?走走走,我们一起去投靠纪评哥哥。”
啊?投靠谁?
路易斯猝不及防被拉的一个踉跄,抬眸看了眼天色,下意识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现在登门拜访,太狼狈,也太失礼了。”
“可我们又不是去拜访的,”芙罗拉浑不在意的抹了抹自己脏兮兮的脸,“我们是去投靠的,投靠你懂吗?投靠的时候狼狈点,不是更容易被收留吗?”
路易斯很想甩开芙罗拉的手,但又担心会不会这也是纪评先生的意思,一时难以做出决定,犹豫的时候,已经被芙罗拉绕过几处小巷,带到了暗道前。
芙罗拉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像是走过了无数遍,每逢拐弯路口都毫不迟疑抬步就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室公主该具备的东西。
路易斯抹去唇角渗出的血迹,艰难道:“你……你对这里很熟悉。”
“没有啊,”芙罗拉摸索着开了机关,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盏灯笼,举着就要进暗道,“虽然我暗道不是第一次走,但惠巷……随巷?哎呀,反正这个地方我第一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