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赐’是一种不由我们定义的东西。”
即将要被夫人放飞的白鸟眷恋似的在夫人的手套上蹭了蹭,而后才一震翅膀飞向天际。目送着白鸟离开的舒温垂下视线,转过身,又是一副温柔带笑的样子。
“我幼时觉得‘恩赐’是应当去诚惶诚恐、去满心喜悦接受的东西,我现在依然这样想,只是有些人恐怕不这么认为,毕竟‘恩赐’往往与灾难同时降临,”美丽的夫人掩唇而笑,“也许这样说有些晚,但还是希望您不会觉得这是个十分亵渎的话题。”
夫人说着便抬起头,遥遥望向广场中央,那里正有哭泣的信徒在向神父寻求帮助,这一幕每一天都会上演,但最近格外多……多到教会快要无力承担的地步。
“我也有个可怜的女仆染上了这种怪病,好在她死的很快,不会来生命教会祷告,也不会耽误神父的时间,毕竟教会本来也没有很多神父牧师呢。”
舒温停了几息,等了又等,没等到回复,不得不无奈叹气:“那我们说正事吧。既然是他与您提及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是护卫失职,放任小偷闯了进来,惊扰了尊贵的客人。客人自然是要去散心的,我招待不周在先,也不便再多挽留。”
她调整好心情,微微放缓了声音:“但是,若提及想办法挽留,说来惭愧,纪评先生离开的时候,我还不知情呢。您呢?我听闻您与他熟识,应当会比我更加……清楚一二?”
最后几个单词渐渐拉长尾音,语调暧昧的压低,风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美丽的夫人站在广场的角落,半张脸隐在绿叶投下的阴影里,斑斓的光影权作这张姣好皮囊上的妆点。
仍未得到回复,舒温眨了眨眼,轻声笑道:“我听说夏特公国附近的一些东西要藏不住了,难怪那位会走……啊,我并不是要猜测他行踪的意思,您见谅,只是他先前寄给路易斯的信件走的是帝国的路子,所以我略知一点……也只有一点。”
服侍夫人的女仆站在了很远的地方,来来往往的行人虽众,却偏偏无一人注意到这处小角落,哪怕是近至几步之遥,也未曾有谁好奇投来一眼,仿佛听不见半个字。
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无声死寂里,舒温夫人仿佛终于忍不住了:“您一向如此……寡言么?”
她语笑盈盈:“真令人难过,我还以为我足够美貌,能带给您一场愉快的体验,很多人都这样评价过我呢。但观您神情,似乎很厌恶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