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翰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回到了青羊肆。鱼肠剑在小巷里杀一杀还没事,这倒好,集市当街杀人,不引起混乱才怪。
急忙拽着红案一闪身进了胡同,耳边响起熟悉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麻将?!
上次在上帝之城逛了那么久,也没听见麻将的声音,当时还感叹三眼人不会打麻将,这么像成都的地方,没了麻将声就等于没了灵魂。
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看,那不是和老者下围棋的院子吗?上次红案和绿袍交手已经毁了,现在副本刷新又还原了。老头可真行,不单会下围棋还会打麻将。
红案也认出了找个地方,拉着张哲翰的手紧了起来,手心又湿了。她只要一紧张手心就出汗。
“莫慌,进去看看。”张哲翰捏了捏她的手,进了院门,绕过影壁。
老者不在。
一个大灯笼高悬在树上,把院落照得雪亮,原来下棋的石桌围坐着三个人,一个是书僮,一个女人,一个中年人,都是两眼人。
石桌上一副象牙麻将,三人正在摸牌,没有人理会进来的两个三眼人。
三人摸牌根本就不看,摸上一张牌往桌上一扣,全部摸完才刷的一声立起,已是条筒万整整齐齐。
“密牌密牌,”书僮叫道,另外两人各拿出一张牌放在牌池,他才打出一张牌,“一万!”
“二条!”
“四筒!”
先打缺一门,这不是四川麻将“血战到底”吗?
张哲翰站在女人身后,看了一会,确实是“血战到底”,各自为政,许碰不许吃,必须缺一门才可以胡牌。
“碰!哈哈,我看你怎么做清一色!”
“你怎么知道我胡清一色,我胡不了,你也不好过!”
“吵吵个啥,摸牌!”
三个人说的都不是四川话,书僮说的是中文,中年男人说的是古老的英语,女人说的听不出来,好像不是人类语言。除了麻将用语模仿中文发音,其他都说的是各自的语言,他们之间说着不同的话却能无障碍沟通,难道是人界的天行者?
没感受到任何威压,但红案握着的手都湿透了,上次面对海妖王后就是这样,她已明确感到了危险。
“胡了!大对胡,带钩!哈哈!”女人把牌推倒,得意地叫道,摊开手,“给钱给钱!”
他们给的居然是交子!
红案说过,交子只有上帝之城内城才有,这三位最低限度也是卫道士,难怪红案手心冒汗。
“三个人打没意思。”中年男人一推牌,转头问道,“你们两个谁会?三缺一。”
“我会。”张哲翰举起右手,“可我没有赌注。”
书僮似乎没认出我来,上次他跟着老头给了下半块泥板,这次没准还能有什么收获。既然他们没杀我,甚至没拿我当回事,那就没什么危险,不妨和他们玩玩套套词。
“你有什么?拿出来看看。”女人转过头来,这是个狐媚之极的女人,银发白裘,妖艳绝伦,狐狸般的眼中透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魅力,让人难以抗拒。
泥板是绝对不能露的,鬼知道这是不是个骗局。张哲翰在储物舱里翻了半天,想不出什么东西在他们面前能拿得出手,只好把缴获的和自己用的武器都拿出来在地上排开。
“哈,这小子东西还不少。”中年男人站起身走了过来,笔挺的身板,一丝不乱的棕发,黑色燕尾服,雪白衬衫,黑色背心,红色领结,笔挺的黑色长裤,皮鞋锃亮。
中年男人和狐媚女人的眼睛在武器上扫过,不约而同停在大夏龙雀上,女人手快,拿起来仔细打量,中年男人凑上来眯起眼睛。
“嗯……是主的刻刀。”女人嘟囔道。
“是吗?我看看!”书僮蹦了过来,“哈,还真是!”
中年男人转过头来,对张哲翰说道:“这把刀可以做赌注。”
张哲翰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傻傻地点点头:“那我……”
三人各归其位,女人指了指空着的木椅:“坐吧,你那把刀算20交子,怎么样?”
没想到大夏龙雀这么值钱,张哲翰回过神来,收起地上的武器,在木椅上坐下。
红案坐在一旁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懂那些象牙块块是什么东西,毕竟是上帝之城的居民,这三位有多危险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张哲翰捏了捏她湿乎乎的手,示意她别担心,伸手去码牌。
“呵呵,小妮子够多情啊。”女人笑道。
张哲翰笑了笑,用三眼语说道:“见笑了,新婚燕尔,新婚燕尔。”
刚才他细细观察过,这仨虽然动作很拉风,其实打得都不怎么样,有点像厨师,牌臭瘾大。
老子好歹也是四川人,从小在麻将声里泡大,听声音就知道你摸的什么牌。
多久没碰牌了,这会儿正手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