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轩辕望更是如遭雷击。父亲战死,而杀父仇人竟然是自己的师兄,这让年纪尚轻的他如何接受?他的反应和余尘一开始一样,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个说法,哪怕余尘和他提到了战斗中的诸多细节,他也拼命摇头,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那个在他年幼时陪他切磋打闹,一切修炼的师兄,原本是他有些单调的童年生活中,为数不多能给他带来惊喜、分享各种情绪的人。如今,忽然告诉他,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让轩辕望如何能接受?
“尘哥,你一定是太累了,你的神魂很不稳定,我先帮你恢复一下。”轩辕望非常慌乱地说着这番话,不愿面对余尘所说的种种。
“小望,我情绪不稳定,但是我神志还清楚。你先冷静一下,我明白你很难接受,我们都冷静一下,晚一点再谈这件事好不好?”余尘见轩辕望如此,不忍继续刺激他,只好先让他休息。
余尘扶起轩辕镜离开了房间。在轩辕望昏迷的这一个月里,轩辕镜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后来轩辕煌的死讯传来,轩辕镜每日更是以泪洗面,却也死死守着弟弟,生怕这最后的血脉相连之人出了什么意外。此时轩辕望醒来,她也终究是支撑不住,靠在余尘身上沉沉睡去。
帝源古城中,迁移而来的诸多军民让这座本来荒无人烟的城池焕发出几分人气,但空气中却弥漫着无尽的哀伤。军民们自发为轩辕煌立了一个简单的纪念碑,每日都有人在碑前上香祭奠,来人无不神色悲痛。翰叔和来到帝源古城的一百轩辕卫,更是无论老幼,人人身着素服,神色哀伤。
为了避免引起百姓的暴怒,轩辕镜和余尘并没有将蒙面人带来的消息公之于众,因此民众们现在认为轩辕煌是为了掩护他们撤退,死战不退,最终壮烈牺牲。轩辕煌作为城主的日子里,不仅为轩辕城争取了很多利益,更是在危难之中拯救过全城百姓的性命。如今,百姓们既为失去这位城主悲伤痛苦,又因东溟的侵略而愤怒仇恨。
轩辕望怔怔地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他现在不知该做些什么,他不相信是师兄杀了父亲,但是也无法证明那蒙面人在胡说八道。他想去帝城,去找到云千曜,问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说是他杀了父亲。可他又不敢,在他内心深处,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云千曜是杀父仇人,可是他却隐约觉得,结果可能会让他大失所望。
“爹、娘、老师……我该怎么办……”轩辕望喃喃自语道。正如当初轩辕煌所说,不管他资质多么震古烁今,修为如何通天彻地,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入世未深的小小少年罢了。他的心智还远远不够成熟,性格也还不够坚韧,在面对突发状况时,很容易便失了方寸。
轩辕望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淌,神色中尽是恐惧与茫然。他就这样如同木偶般坐在那里,眼神呆滞,万般思绪在脑海中闪过,心中杂念如肆意生长的杂乱野草一般,搅的他心神不宁。
良久,少年摒除了心中杂念。他想,无论如何,都要知晓真相,而这个真相,绝不是他在房间中枯坐就会从天而降的。他必须,做些什么。
第二日清晨,太阳初升,为帝源古城带来新一天的光芒。余尘轻轻敲了敲轩辕望的房门,想看看他今天情绪是否冷静一些,可许久无人回应。他皱了皱眉,手上微微用力,推开了房门,却见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
余尘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走进屋子四处观察,发现桌上有一封信,信的墨迹甚至还没有干透。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我去帝城与师兄对质,若我十五日内没有回来,那他必为杀父仇人,届时还请兄姐为父亲报仇。
余尘读完信,本就纷乱的心绪更是雪上加霜。他赶忙拿着信冲出去,大吼道:“镜儿!翰叔!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