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因正想再题注一首诗,忽听外面有人高喊:“贤弟!”
子因闻大哥呼唤,急忙停顿搁笔,三两步来到窗前,含笑伸头应声答道:“大哥有甚事?小弟在此间玩耍作乐,就请过来吧!”
微生绝蓝顺着声音发现,获知木子因一人竟呆在书房,于是一边笑说一边走近厢房打趣:
“贤弟孤身一人静思冥想,不知又有什么心得。这几日,我见殿儿好似紧张兮兮,偏偏你又在此闭关修行,顺道正好问问、怎么回事?”
木子因怕微生公子、责怪殿儿照应不力,随声附和道:“呵呵!我要是早有殿儿侍奉,这殿试或许早就过了,看来名不正、则命不顺啊!”
“哈哈哈……贤弟真会说笑!”
微生公子一边乐得陪笑,一边迈步跨进门槛并随意询问:
“听说今年殿试又快了,虽非复试却不同往年,贤弟是不是有些激动,还是在暗自筹备……”
进屋后看见方桌上的画,微生绝蓝一下惊住了,过了好大会儿才回过神说道:
“哈!想不到贤弟妙笔生花,将名副其实的春日美景,送到咱们的书香园里来了,这书香园还真有点书香气了。”
木子因淡淡一笑,随口解释说道:
“在我老家附近的山中,有一个梨花谷,春天一到梨花仙子翩翩起舞,叫人神不守舍思念不止啊!每每想到此间,小弟就有一种归属的亲近禅心感,什么三元及第,我已厌倦了!功名利禄焉知不是粪土浮云,今日大哥来的巧,小弟正想告知,出来游历已两年多,最近几日,我打算回去看看。”
“哦!我好像听贤弟说过双亲已逝,难道家中还有什么亲人?”
“没有!只是出来久了……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如此说来,贤弟一定还有什么打算,不知能否告诉大哥……”
“大哥义薄云天、胸怀大志,小弟这些日来,已然看出大哥、绝非池中之物,小弟在此、只怕日久拖累兄长啊!”
木子因早就发现,文天敬客家来来往往的这些兄弟,大多是闯荡江湖的侠义英豪,虽然神神秘秘称兄道弟,但似乎在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子因随恩师文法自乐,自然是不太喜欢、与拳脚刀剑之徒往来,觉得自小文文弱弱,与他们在一起不伦不类,内心则隐约觉得、道不同不相谋。
虽说风花雪月等人,与木子因交往颇多情义,彼此也敬重有加,海阔天空文武融融、无不光明磊落,并无言谈上的壁垒鸿沟。
但这些文武志士、所经历的生杀予夺,子因一时难以释然,故而他不想陷得太深,生怕触动幼年的伤痛,让自己走上一条不愿走的、甚至无法回头的路。
“贤弟这是什么话,难道还见外了不是!实不相瞒,大哥我乃是文天教的属下,这些往来的兄弟,不同于江湖上、巧取豪夺打家劫舍见利忘义的帮派门人,一个个乃是肝胆相照、舍生取义的真汉子!”
而后,微生绝蓝随意在房间走动,面部和眼神充满坦荡自豪的神情,接着又从容说道:
“我文天教是‘文’字当头、以文治武,那些偷奸使诈、恃强凌弱、穷兵黩武的掠食者,皆是我文天教的敌对。只可惜教主英年早世,江湖宵小反戈一击,致使我海内兄弟日渐凋零,而今北辽新退、将臣不死,大周虽崭露头角却危机四伏。
京城奸臣当道,新皇纵有鸿鹄之志,只怕时运不济,贤弟之功名得而复失、可见一斑。这天子脚下,似贤弟这般才华横溢,如无非常根基和靠山,想要在仕途中、清清白白地走到底,绝蓝以为未必是件易事……”
至此微生略有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