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阳之前的一脚,正好踢在他的腰上,加上他之前被撞击的那一次,凭借道士的身躯,足够让他丧失行动能力。
“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石楚钊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的,是谁给你们那些道门符箓的?”云遮阳强撑着自己的神志,对着眼前在地面蜷缩的魏清问道。
魏清微张嘴巴,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他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传来,“你……真是一个……怪物,异端。”
云遮阳并没有和他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的纠缠,当然,也没有必要,他上前一步,踹出一脚,魏清的身体向后倒去,仰面倒在地上。
“嘶……啊。”魏清痛苦地叫了一声,脸上的五官全部挤在一起,他的身体无助地动了一下,但还是绵软地趴伏下去,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汗液把衣衫都浸透了。
云遮阳伸脚踩住魏清的胸膛,他感到一阵的眩晕,但还是提起精神,“你说,还是不说,至少,说了,我不会让你这么痛苦。”
魏清的眼神少见地露出一丝哀求,单手很快,就变得强硬起来,甚至压下了他的痛苦,“你……做梦,院长……会杀了你,为我们……报仇,你们这些道士,不要小看了我们。”
云遮阳眉头微微皱起,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失望或者其他的情绪,他摇摇头,对魏清的回答表示一丝不满,“那你就先下去,等你的院长吧。”
说罢,云遮阳举起右手的法剑,对着魏清的胸膛,缓缓刺下。
魏清眼神之中的强硬开始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恐惧和慌乱,这是必然的,并不代表他会和云遮阳说些什么,实际上,除了恐惧之外,他也并没有说些什么。
“嗤!”
随着法剑刺入胸膛,魏清的身躯一震,短暂地挣扎片刻,然后全部瘫软下去,连起伏的胸膛也归于平静。
云遮阳拔出法剑,甩干上面的污血,收回鞘中,他并没有在此留恋,而是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玉簪。
玉簪被扎在几十丈之外的地方,借助高空之中投射下来的阳光,云遮阳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段距离对于此前的他,只要呼吸之间的功夫就可以到达,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段路,他会走得比最年迈的老者还要缓慢。
云遮阳一步步移动着他的脚步,向着玉簪的方向走去,好像那一抹青色的光,就是他救命的灵药一样,实际上,也的确如此,那里面有着太多重要的东西,起码对于云遮阳来说,是这样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浑身冷汗的云遮阳终于到了玉簪之前,他只感到浑身放松。
拿起玉簪,云遮阳没有多余的力气把它扎好,只能紧紧攥在手里,他的目标转移到了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疲倦和晕眩已经在他脑海之中横冲直撞,他需要一个地方来恢复,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云遮阳向前走着,混沌和不清开始侵占他的视野,他分不清方向,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只是遵循着自己的内心向前走着。
昏聩和混沌催促着他,让他快点倒下,可是云遮阳只是前进,他不能在这里倒下,他害怕自己永远醒不过来,害怕心中的疑惑永远无法解开。
肩头和后背的伤口传来的痛苦,使得他的神志可以断断续续地存在,不至于全然陷落在混沌和无序之中。
云遮阳一直前进着,双腿像是在地面拖行的枯木一样,他感到无比沉重,但是,他以为自己的前进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目标的达成。
但是,他的前进并没有真的一直延续下去,在不知道第几次拖动无力的双腿,不知道多少次游走在昏厥和清醒的交界地之后,云遮阳忽然一脚踩空。
谈不上眼前一黑,虚弱到极点的云遮阳只是感到一阵落空,稍稍回过神的时候,身体已经摔倒在地面,向着一处不清不楚的低洼处滚去。
云遮阳手中紧紧攥着玉簪,他想挣扎挣扎着起身,可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反而使得滚落的速度变得更加的快。
片刻之后,云遮阳仰面停了下来,他努力的睁开眼睛,隐约看到树间的阳光投射下来,四周是草木落叶腐败的味道,不断朝着他的鼻腔充斥着。
云遮阳闭上了眼睛,彻底昏了过去,他觉得,这个地方,就挺不错的。
随着他彻底的昏厥,原本紧握玉簪的手稍稍松开,青绿的玉簪滚落到指尖的位置,但是并没有完全掉出掌面,林间的阳光照射在上面,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