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喽,这种时刻这种地方,哪有人给你换新窗户,有地方住都算不错了,所以现在那面窗口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框架,上面的窗户消失不见,冷风不停的往房间里灌,裴芒经常冷得瑟瑟发抖,裴芒也尝试在整栋建筑里找点什么大家居,把那块儿给堵上,但是这些给远方而来的援军住的建筑好像都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房子里不仅脏,而且啥都没有,空荡荡的,裴芒。找遍整栋建筑都找不到一个大点儿的家具,能把窗口给堵上,所以也只能任由冷风往房间里灌,而且最近天气变化很快,随时可能再次大降温,到那时候往屋里灌的就是寒风了。
为此裴芒也只能围破火炉旁,啃着硬邦邦如同石头般的面包,心里自我安慰,有地方住就算不错了,还要什么窗户?
在椅子上瘫了一会儿,裴芒起身,眯着眼睛,空旷的房间里,左看看右看看,随后又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渡步,整个人现在压力巨大。
来回渡步的频率越来越快,踩到地板的声音越来越大,裴芒也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要不受控制的在抽搐,一想到围绕在心头的这些事就异常的烦躁。
呯,裴芒用力的一头撞在了墙上,没有任何犹豫,就那么直愣愣的撞上,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脑袋传来的疼痛让裴芒冷静了一点,退后了两步,弯腰屈膝,双手搭在膝盖上,闭上眼睛缓了几秒钟。
该死,真是该死!都给我见鬼去吧。裴芒心中不停咒骂,大口的喘着粗气,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墙壁,只见木质的墙壁凹进去了一个坑,露出了里面空心的墙体,裴芒轻轻的抚摸自己的额头,掉下来了一点木头渣子,裴芒再一看自己的手,已经沾上了鲜血。
裴芒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服气,又似乎是无能狂怒,猛的抬手一记直拳捶在了墙上,顿时墙壁被打穿了,裴芒的拳头直接打穿墙壁伸到了外面走廊。
裴芒抽回手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盯着被打穿的墙壁发呆,现在整个人状态很不好,精神状态很不好,不仅健忘,而且会莫名其妙的冲动,还会伴随着无名怒火,来到凤凰城有段时间了,每天都是浑浑噩噩,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即使裴芒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高气傲的从未有过败绩的天才,但面对现状的如此困境还是难免感到失望。
来之前,裴芒就想过了,他知道这一趟不可能轻松简单,但应该也不会特别困难,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但不至于让自己焦头烂额,还是心高气傲了,认为只要有自己在,就没有问题解决不了,但真正面对大型战役,裴芒才意识到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可能自己从来没有跳出过从前打的那些小胜仗的心态,还是抱着一颗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的想法。
或许有些逃兵逃离战场,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吧,即使不怕死,但也被每天这样浑浑噩噩暗无天日的环境折磨的精神崩溃了。
凤凰城内其实管制不严,只要有代替轮班换岗的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酒馆发现一番,放松一下,或者回住处睡一个大觉,甚至那些被迫留在城楼里的战士们,也可以享受各种各样的法子消遣,但还是无可避免的,每天面对这样浑浑噩噩随时死去提心吊胆的日子,而且还是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守得住,还必须接着死守的任务的情况下,尤其当得知敌军之中竟有如此强者,有些人甚至想直接跳楼自杀。
李斯靠在大炮射击口旁边,冷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眼神浑浊呆滞,整个人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没有一点生机。
本来就缺乏勇敢,又整出这一出,已经把他给吓坏了,李斯甚至一天都没吃饭了,只是缩成一团坐在那里,其他人怎么喊他都没反应,没多久之前跟他打架的那个优卷,居然就那么死了,李斯感觉这也太荒谬了,太离谱了,前两天还好好的,说死就死了,没有任何预兆,敌人的袭击也没有任何预兆,一切都那么突兀,感觉就像是开玩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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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组长叫他去搬弹药的时候,李斯才会僵硬的起身,仿佛已经麻木了,将底层的弹药箱搬到楼上去,一箱两箱,三箱,李斯面无表情,僵硬的重复着动作。
下雨天淅淅沥沥的雨声偶有一两声闷雷从远处传来听见雨滴打在树的叶子上打在外墙上打在石台阶上,寒意渐浓,冷气慢慢的顺着脚踝爬上了全身,裹紧了外套,缩起了脖子在角落缩成一团,头上暖黄的灯光照着,周围安安静静,只有其他战士走过的声音,只能听见内心无比煎熬痛苦的呐喊,或许,这就是自己在这里战斗的理由,李斯有些混乱了。
为了更多的人不会遭受自己这样的苦难,但是,这真的做得到吗?
外面的天已经相当冷了,雨再继续下下去的话,可能再过几天就要结冰了,伍秒刚忙完手中的活坐下来休息,他负责给紧急修补外墙的战士们运输木料,头上还缠着纱布,左腿用几块木板和细麻绳固定,那天他被炮弹的冲击力给推到了墙上,磕破了脑袋,还摔断了腿,普通人就是这么脆弱,不是人人都有主角光环施加的不死诅咒,随时都会在漫天战火中被吞噬生命,伍秒已经算幸运的了,炮弹爆炸的时候,他的身边站着另外一名驻守军战士,爆炸的碎片飞进了他的胸口,不走运,抢救了很久还是死了。
伍秒清晰的记着,自己想去捡地上的武器,而那名驻守军战士原本已经跑开了,因为看到自己还在尝试去捡武器,转头又跑回来准备拉自己一把,结果却把命丢了,伍秒知道那名素不相识的战士死亡之后,并不难过,他已经麻木了,这一路上见过的死亡已经够多了,已经很少再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动他了,他本来就是一名猎人,以杀生为生,已经习惯了血腥和死亡,只不过现在发生的事,从动物身上转移到了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