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秒只感觉痛苦,自己太渺茫了,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什么事情发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无力感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捅进了心脏之中,痛苦到无法呼吸,只不过,是从以前自己猎杀的动物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前不久刚打了一场胜仗,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只是这一次印军卷土重来的偷袭,就打灭了之前高涨的士气,战士们见识到了更加强大令人绝望的力量,无法反抗,甚至没有招架之力,只能静静的等待被撕碎,这种感觉,实在是,,,实在是难以接受。
绝大部分人经此一战之后都低迷了,上一次几乎牺牲了所有重甲骑兵才换来的惨胜,只用了短短几天功夫,便烟消云散了。
这一战许多人都被打自闭了,可能也只有裴芒这般坚韧的意志力才能继续保持镇定吧,尽管裴芒心里比谁都累。
但是工作不能停,城墙的修复工作,还有物资的补充,还在源源不断的进行,伤员们的治疗康复工作,几乎还能站得起来,正常行走的人都已经回到了城楼里,没人想在这个时候拖后腿,大家都近乎绝望的继续强撑,可作为战士,作为凤凰城的驻守军,作为维护帝国荣光的佣兵们,一股强烈的意志在支撑着人们,这时候还不能停,绝对不能停,如果停下来了,那就是自己连自己都放弃了,那种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或许过不了几天,可能就一两天,印军可能就会再次发起进攻了,那时候,所有人将面对彼此时更大的压力,整座凤凰城的命运,可就落在这群人身上了,如此重担在肩上,即使被压垮,也不能停下来,因为,战士们坚信帝国的荣光永远与他们同在。
“你这是干什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灰心丧气。”帕特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了,把手中刚制作完的一小袋镇消丸扔在了桌子上,“我不是说进我的房间,要敲门吗?”裴芒趴在窗沿,将头探在外面,背对着帕特。
“我猜你这会儿肯定没心情练习你的专注了,我应该没猜错吧,你现在很不耐烦。”帕特到也不见外,把椅子抽出来往上一坐,脚就架在了桌子上,“你知道就行。”裴芒转过身,三步并两步走到桌子旁边,从身上掏出火柴点亮了屋里唯一一盏油灯,看到帕特那乱糟糟如同鸡窝的头发,裴芒伸手在上面狠狠的揉了揉。
“有什么好消息吗?”裴芒问,帕特挠了挠自己胡子野蛮生长的下巴,假装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回答道:“并没有啊,如果有好消息的话,我可能会兴奋得大喊大叫,并且一路冲过来,像个疯子一样,随后一脚踹开你的房门。”
裴芒随合的干笑了几声,随后转过身去,脸色一沉,“你不该来这里的,你有妻子需要照顾,而你却来到这个鬼地方,你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你知道吗?我们可能全部都会死在这里。”
“所以我才想问你你怎么这么灰心丧气,这可不是我在木月镇认识的裴芒,木月镇的裴芒,我在他的眼里,只能看到坚定。”帕特说完长出一口气,外面天已经黑了,昏暗的房间里,只能看到裴芒那并不高大伟岸的背影,反而看上去有些瘦小,在这个个子并不高的年轻人身上,究竟背负着多重的责任?帕特作为年长者,感觉也难以对他进行安慰和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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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只有自大,后来我被敌人狠狠的打醒了,学会了谨慎,但现在可能是我过于谨慎小心了,已经失去了曾经的意气风发。”裴芒满脸苦涩,眼睛不时地躲闪帕特投来的目光,内心的焦虑和慌张可以说是写在了脸上。
帕特走到了裴芒跟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连我认识的最坚定的人都没有信心的话,那我们才是必输无疑的,而你,我的朋友,我相信你能够创造奇迹,将我安全的带离这里。”
裴芒转过身去,不敢看帕特的眼睛,正处于迷茫和焦虑之中的裴芒,没有什么勇气再做什么保证了,我保证会带你安全离开这儿?哼,笑话,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活着离开。
“裴芒!你是狼牙佣兵团的战士!”帕特突然提起嗓门喊了一声,裴芒仿佛如雷灌顶,一直低迷的他突然抬起了头,直视前方,眼底闪过一抹绝决。
“继续吧。”裴芒以一种十分平淡的语气说完之后推门而出。
帕特凝视着那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帕特在来到凤凰城之前先去了一趟首都,调查了一下裴芒的身份,他一直对这个突然出现在木月镇的人很有兴趣,这个人很奇怪,总是一副很落寞的样子,又是一个如此坚定而富有力量的人,而且又突然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很难不对这样一个人感兴趣,所以那天在酒馆和裴芒的第一次碰面,也是帕特有意而为之,帕特想套近乎,和这样一个奇怪的家伙搭上话,于是就认识了这位坚定不屈的帝国维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