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弃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卢义。
既然是游历,自然是要用双脚丈量土地。卢弃、卢义、丁浪,加上商山四皓,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只是背着几件包袱,带着些许银钱、干粮,离开蓟城后,一路向南,在燕赵、齐鲁之间徘徊起来。
“快看,这又是一处荒废的村落!”丁浪指着不远处说。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距离齐国都城临淄五十里的济北郡境内。
“齐国在周时就是出了名的富庶之地,可是如今却如此凋敝。”周术望着荒废的村落,心中感慨万千:“都说秦时多苛政,可是,秦时百姓尚可以守住家园,自食其力,眼下暴秦已灭,按说百姓也该过上好日子了,事实上,民生之调拨,还不如秦时,哎……”
“别说民生了,百姓们连命都保不住啊!”丁浪接过周术的话头,激动地说:“这一路我们也看到了,官道上,旷野里,哪里没有饿死、冻死的百姓?这世道,真让人不知说什么好了。”
“其实,燕王想自立,也是为了改变眼前这世道。”
卢义看到眼下这机会正好,便替主子卢绾说了一句。他说这句并不是想向商山四皓证明什么,而是为了让卢弃能理解卢绾的苦衷。
“燕王,哼,燕王与陈豨有什么差别?”生性耿直的吴实没有给卢弃留任何情面,接过卢义的话头说:“后生小子,你能保证燕王为了夺取天下不与匈奴勾结?不出卖汉地?不践踏百姓于马蹄之下?”
“这,小人无法保证,但是小人知道,欲成大事就得做出些牺牲,等到燕王得了天下,再有世子等人辅佐,百姓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卢义还在坚持。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好一句欲成大事就得做出些牺牲,那我问你,从古至今,所谓的牺牲能是什么呢?不就是百姓的土地、妻儿,还有他们的性命。”吴实直摇头,望着卢义说:“后生小子,记住老朽说的,主宰这世道的从来不是某些人的野心,而是黎民百姓想过好日子的盼望!”
“大贤者,我们燕王……”
“行了,别再替我爹说话了,再说,我都要找地缝钻进去了!”
卢义还想辩解,很快便被卢弃拉扯着胳膊,阻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