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一到,赵时派人来请马朔,见到赵家二爷,马朔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气得赵越唉声叹气,老泪纵横。
赵时理解弟弟的感受,但是问题还得解决,他说道:“事已致此,先想想怎么善后,整整十万只箭头,一千部弩机放在赵家,就是祸端,万一走漏消息,不管是私藏军器,还是查到原委,都是灭门大祸”。
赵渠接过大伯的话,说道:“阿翁,此事非同小可,赵涯到邯郸的当天,我就查看了出货记录,近期箭头的去向都是代郡、上谷和燕国。几天前,上谷和代郡开始有大批流民涌入赵国,说是匈奴骑兵频繁到这些地方打谷草,与以往有所不同,这次匈奴骑兵不仅劫掠粮食物资,还掳掠了大批壮年男子。来高都之前传来的邸报,光是代郡一地就有近万名壮年男子被匈奴掳走。如果发向三郡的箭头通过这条秘密的渠道交给了匈奴,追究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人头落地”。
“看来卫国掌握的情报不假”,马朔接过赵渠话说道:“赵连和赵登和匈奴安插的高都,负责这条运输线路的桓温商议时透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计划,他们早就计划匈奴打谷草的时候,掳走边郡的百姓,冒充匈奴骑兵,供兄弟二人带领燕国军队斩杀,想以此获得斩杀数万匈奴骑兵的不世军功,再由燕王向朝廷请求封候,朝廷收到斩杀数万匈奴骑兵的战报,肯定批准燕王的奏请”。
“斩杀数万匈奴骑兵?”赵越吃了一惊,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脸震惊地说道:“你是说匈奴掳走的壮年男子,将被用来冒充匈奴骑兵供赵连和赵登率领的燕国军队斩杀,以便获得封候的军功?”
“没错”,马朔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兄弟二人和桓温饮酒时亲口说的,此事仅靠兄弟二人根本做不到,里面牵涉了燕王刘定国,而且这批箭头可能就是燕王以匈奴频繁入侵为由,请求拨付的军资。所以此事应该尽早善后,一旦燕王发现事情败露,先下手为强弃车保帅,赵家和马家都不能幸免”。
“堂兄说的没错”,赵渠说道:“幸运的是,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来之前刚好收到雁门郡请拨十万箭头的清单,明天安排人将这批箭头送往雁门郡”。
“白天太惹眼了”,马朔摇了摇头,说道:“今夜子时前后出发,让马度押运,雁门关有他的熟人,多次送来请他前往雁门郡从军的檄文,到边关效力一直是他的梦想,这次就随了他的心愿”。
显然马朔的提议比较靠谱,有了雁门守军的调拨单,加上马度手上有从军的檄文,即使被人发现车队是从赵家出发,也能以押运官路过回家探亲作为解释,不过赵时还是有点担心,提醒道:“这样也好,马度去边关从军,家中可得安排好”。
“放心吧”,马朔笑着说道:“几天前,我们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说不定马度正在家中等我们的消息。前去雁门要走官道,得把小车换成大车”。
“这个我去办”,赵涯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马渠拦住了他,说道:“没那么简单,货物得重新打包,如果箭头是发给燕王刘定国的,每包货物中都会有一张标牌”。马渠道从怀中掏出了五张上面烫印着供雁门郡,下面还有一方红色大印的竹牌,交给赵涯说道:“如果把发往燕国的军资运到雁门,事情就严重了,别的不说,燕王反咬一口,赵家有理也说不清楚”。
马朔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个细节。马上拉着赵涯拿着竹牌前去查看情况。一盏茶的功夫,马朔脸色难看的拿着十张竹牌回到了堂屋,把竹牌递给赵时,赵时接过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赵渠一看,也是一惊,十张竹牌只有两个是燕国的,其余八张齐国和赵国各四张。赵渠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细节表明大汉的三个亲王都有通敌的嫌疑,即使三位王爷并不知情,其手下必有重要人物参与了此事,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至少落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赵渠说完把竹牌递给父亲,说道:“阿翁,你看这事怎么办,要不要上报朝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