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漫微笑道:“此处偏僻,少有人来。公子不妨到别处寻找。”
曲玲珑道谢离去,不理睬胡冰清暴躁的眼神。顾夕漫跟在他身后,款步慢行。胡冰清抽出鞭子,将面前的花草抽得稀巴烂,又狠狠踩了几脚,愤然而去。
花丛里,莫待懒洋洋地趴着,埋头在青青草地,一动也不愿动。这里可真舒服啊!真想就这样躺着,一直躺到地老天荒,躺成一堆白骨,腐化成泥,滋养大地……他叹了口气,拖着晒得发软的四肢继续找野鸡。
树林里,一个浓眉大眼,虬髯黑发,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骑在树杈上,正对着另一棵树挤眉弄眼地学鸟叫。那树上停着一只小巧玲珑,毛色极为艳丽抢眼,拖着长尾巴的鸟。中年男子变着音调叫了很大一阵,那鸟才爱答不理地叫一声。中年男子偷偷摸摸靠近一寸,那鸟就急忙朝旁边移半尺,生怕他离自己太近了。一人一鸟上演着攻防战,颇为有趣。
见有人来,中年男子忙竖起食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莫待含笑不语,安静地看他诱鸟。那鸟儿拍拍翅膀,冲着莫待叫了一阵,似乎在叫他不要多管闲事。莫待吐了吐舌头,吹出一声长长的口哨,慢悠悠地从树下走过。
“请留步!”中年男子跳下树,叉腰问道:“小兄弟,能帮忙抓鸟么?我实在没招了。”
“抱歉,不能。这鸟只能在野外生活,不能被豢养。不然,一年后它就会郁郁而亡。”
“嗬,小家伙还挺骄傲!完蛋了,我还跟我家老婆子吹牛,说肯定能帮她抓着。”中年男子摸摸胡须,皱眉想了想,忽而哈哈大笑:“算啦算啦,不抓啦!大不了回头我认输领罚去。你是不知道,我老婆子可喜欢花鸟了。她见过这鸟一回,就始终念念不忘。”
“鸟属于天空,不属于鸟笼。”
“有理。”中年男子取下腰间的酒壶问,“来一口?”
莫待摇头谢过:“此鸟名洛华,喜食花蕊,爱美酒。它之所以没飞走,就是闻见了酒香。日后尊夫人若想见它,可在窗前放些花蕊与甜酒,它自会前往。”
“哈哈,好鸟!好鸟!竟识得我谢青梧自酿的百果香!”谢青梧高兴得直搓手,“多谢指点!小兄弟高姓大名?”
莫待笑了笑:“别问名与姓,我是翻墙进来偷鸡的。”
谢青梧大笑:“那你偷的鸡呢?该不会还没偷着吧?”
“就是还没偷着。你知道哪里不但野鸡多,还肥么?”
“知道!我太知道了!我爱喝酒吃肉,我家老婆子又不让多吃多喝。实在馋了我就偷偷跑出来,抓只野鸡烤了,边喝酒边吃肉,可美了!”
“偷吃……确实是最美的。”莫待抿了抿嘴,靠着树坐下。“太热,我不愿意动弹。你帮我抓鸡,我替你逗鸟,如何?”
“好极,好极!”谢青梧说着窜了出去,豪爽的笑声传出老远。“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