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炽,蝉鸣声四起。没有风,空气有些闷热。
谢青梧来到他时常狩猎的山坡,逮了几只野鸡野兔,还有两条蛇。他掂了掂重量,嫌不够肥,又都放了重抓。折腾了好半天,才总算满意了。他拎着猎物回到树下,见莫待保持着先前的姿势静坐养神,洛华停在他肩上,正啄他的抹额玩。“哗!小兄弟好本事!居然真把它给逗下来了!你是夜月族的人?”
“我有朋友是夜月族的,闲来无事跟他学了点鸟语。我跟它说好了,以后每天去陪夫人玩,报酬是足够的花蕊和百果香。”
“没问题!绝对管够!我们保证不伤害它,随它来去自由。”
莫待拎过两只野鸡,又拿了两只野兔:“你情我愿,互不相欠。告辞。”
谢青梧笑问:“不能交个朋友么?”
莫待头也不回,钻进竹林不见了人影。
谢青梧笑着喝了口酒,朝反方向去了。
顾夕漫等在凉亭,见他过来,忙迎上前去:“是那孩子么?”
“是。他出手时我就在他附近,那石子可是擦着我的头顶飞过去的。得感谢那些茂盛的花草,遮住了百果香的香气,还将我藏得严严实实的,就算相隔只有两三丈远,我不动,他便无从察觉。”
“可说话的明明是个女人!女人得不能再女人,比我还女人的女人。”
“不奇怪。口技,或者以内力改变声音,对江湖人而言都不算难事。”
“你都自报家门说你是谢青梧了,他为何还不肯说自己的姓名?”
“大概是不想我跟他道谢。人家可说了,你情我愿,互不相欠。”
“那么大的人情,哪能就一笔勾销了!玲珑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应该就是过来找莫待,误打误撞碰上的。”谢青梧摸着胡须道,“我跟你说啊夫人,这小子很对我的脾气。不多管闲事,别人相求,必尽力相助;话不多却字字有分量;人冷淡,行事却有风度;最主要的是,他帮了别人却不求回报,这份心胸很难得。”
“他越不求回报,我越不安。也不想想,这是什么世道?非亲非故的,又是帮轻尘治病,又是帮轻晗解局,凭啥?图啥?轻云爽快耿直,我真担心他被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