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灿给了莫待一个热情的拥抱。谢轻云却只是轻声问:“好彻底了没?”
莫待见他消瘦了不少,皱眉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哪里不舒服么?”
谢轻云笑了笑道:“大概是我不服琅寰山的水土。”他捂住夜月灿的嘴,又说,“按约定,我得了青英会第一。”
莫待咧嘴道:“得!我得找长风要银子了。”
雪凌寒将自己的钱袋递过去:“何必找他。”
莫待打开钱袋看了看,甚是满意:“足矣!足矣!”他将钱袋塞进袖子,笑道,“谁还愿意接济我这个穷人?”回头看见梅染没表情的脸,连忙闭了嘴。
梅染递给雪凌寒一个盒子:“这里面是他的药,一日三次,按时服药。”
谢轻云忙道:“先生不一起去么?”
“不去了,免得有人浑身不自在。”梅染之所以这样决定,一是因为莫待的伤已无大碍,只要不与人拼内力就没事;二是他相信雪凌寒能顾好莫待;三是以他上神之尊的身份,也实在不方便待在莫待身边。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莫待非常不希望他跟着。他等到现在才说,是为了让莫待死了早出草堂早练功的心,安心养伤。
莫待只差没欢呼了:自由了!
梅染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莫待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别,哪怕面对的只是一个背影。他不擅长道谢,更不擅长道别,他的感激与惜别都埋在心里。他想,终我一生,怕是也难报答先生的再造之恩。以后,要和他保持距离,绝不能给他添麻烦……可惜了,再也进不去草堂,再也不能花前赏月,也再也不能为他吹笛了……
雪凌寒问:“你又在想什么?竟这样烦乱,这样悲伤。”
莫待答道:“我在想,这个秋天的风为何会如此凄凉。”
谢轻云说:“大概因为他们失去了最心爱的那双翅膀。”
夜月灿笑:“秋天终究会过去,鸟会重拾飞翔的力量。”
白云翻卷的天边,一只孤鸟展翅飞向树林的深处。乍起的秋风中,蒹葭如霜似雪,悠悠地飘向远方。一缕笛音从草堂传来,伴着离人的脚步,飘摇远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