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吧,”冰肌子道,“水云峰不该存在,五峰仙门也不该存在,此剑今后便是你的佩剑,只属于你一个人。”
许清心没有起身,又道:“仙门如何我不在乎,还请师父照看好师弟师妹,别让他们像我这般受苦。”
“你放心,”冰肌子道,“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谢师父。”许清心又拜了三拜,终是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冰肌子在屋内哀叹,虽没有一下子白头,却像是瞬间老了不少。
清风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明月看着心烦,道:“别在这晃来晃去,你要忍不住,便去找你那师姐去。”
清风听后在桌前坐下,道:“师姐一生都在被别人所累,我便是那最后一人,如今她终于有机会迈出那一步,甚至付出了瞬间白头的代价。我若现在去打扰,岂不是前功尽弃?我不能再为了让自己心安,继续害苦师姐。”
明月露出意外的表情,道:“我还以为你不懂,想不到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经历了这么多,我怎能还是之前那般懵懂无知?”清风道,“师姐迈出这一步,以后再无牵挂,从此逍遥。”
“那你呢,”明月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你自己呢?”
“你不是都告诉我了?”清风道,“等我把这里的一切都交代好,便去昆仑寻那死而复生之法,报了你的仇,我也不再被你所困。”
“报了我的仇,我也定不会缠你。”明月道,“你真不去看看你师姐了吗?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不去了,”清风道,“之前师姐撵我,便是诀别。现在再去打扰,恐生事端。”
说罢趴在桌子上,师姐那一头白发在脑海里乱飘,像是无数道刻在精神里的疤,血须也无法抚平。
晨起,清风推开门,明明未至冬天,却是到处落满了雪,皓色远迷,像是天上白云被胡乱揉碎,铺在了地上。
他走出院子向远处望去,只见两行脚印似有若无,低下身,扒开地上的积雪,翻出一只木盒出来。
清风打开木盒,一块冰压在一张信纸上,冰块里有一朵黄色的花。他拿起那冰块仔细地看着,不禁想起第一次在窗户外看到师姐委身的场面,霎时湿了眼眶。只不过半年的时间,此刻回忆起来却像是一辈子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