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有些惊讶，却不意外。

他早就猜到这件事是她做的，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主动承认了。

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裴妄只能干巴巴地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舒丽娜没抬头，只是翻来覆去地把玩着手上的汉堡纸，“小妄，最近我想了很多，妈妈和你讲讲自己的故事吧。”

裴妄没吭气，舒丽娜继续道，“从小，我就知道，你外公外婆重男轻女，哪怕我比你舅舅聪明，比他有能力接管舒氏，可他们从来没想过考虑过我，只是希望我能帮助他，扶持他，甚至连我的婚姻，都是一场筹码。”

裴妄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舒丽娜扭过头看向裴妄，“你肯定很讨厌舒家人吧？总是要趴在裴氏身上吸血。其实我也很讨厌，但是没办法，我自己就是舒家人。有时候，我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在这样的人家。”

裴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看着面前有些脆弱又带着些许怨怼的舒丽娜，“说不上讨厌吧，只是亲近不了而已。”

舒丽娜笑了笑，眼泪却忍不住从眼角流下。

她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把整理好的汉堡纸团成一团，扔到袋子里，“小妄，妈妈和你说了很多次对不起，不想再说了，今天来这里，我就是想向你承认，我不是个好妈妈，但你一直是妈妈的好儿子。”

裴妄眼底闪过一丝情绪，“为什么要把裴家的事告诉韩家？”

舒丽娜挤出一丝苦涩的笑，“韩家被你拂了面子，想要给你点苦头吃，便以和舒氏的合同来要挟我，你知道的，舒家需要韩家的这份现金流。”

她没告诉裴妄，她的父母软硬兼施，一会儿骂她，一会儿又要作势跪在她面前求她，让她给舒氏一条活路，她又能怎么办？

“所以你就选择背叛裴氏，背叛我？”裴妄的语气有些激动。

“泰和医药的税务漏洞，你不是早就补平了吗？”

“你怎么知道？”裴妄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难怪他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一丝怪异，仿佛要对他下死手，可这死手却又没按到命门。

舒丽娜笑了笑，“小妄，妈妈毕竟做了那么多年总经理。”

裴妄深深地看了舒丽娜一眼，“所以你是来和我解释，你没有背叛裴氏，只是利用了裴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