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师殷殷索性坐在云如璟睡觉的位置,不让他上床。
云如璟只好坐在窗边,与她对峙。“先从哪开始问?”
“我不问了,你爱说不说。”师殷殷盘腿而坐,瞪着他。
云如璟叹了口气,“桑瑶早年刚搬来永平坊的时候,露过面,此后一直戴着面纱。众人对她的印象只有脸上有烧伤。”
“文现才常年在外,永平坊和丝帛行的人都不大认得他,因为跟着桑瑶出现,所以自然认为是文现才本人。”
“她们对桑瑶更为熟悉,这也是为何桑瑶这边的人脉不习惯冠以夫姓,仍称呼为桑娘子。”
“至于胡商那边,文现才只跟商队接触得多,店铺与他也只是送货的关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熟悉。”
“商队送完货各有各的去处,也不再待在西市。”
他说完之后,发现师殷殷纹丝不动,显然还不算完。
他又思考片刻,接着说道:“裁衣店的店主,不是我的人,那两个量身量的被我调换了。”
至此,师殷殷才挪了位置,翻身躺下。
云如璟坐到床边,又补了一句,“明日还得去趟西香记。”
师殷殷一个激灵起身,怒道:“你有病?”
“你反应这么大作甚?”云如璟挑眉,“就你这样谁看不出来你俩认识?”
“你……”师殷殷哑口无言,将脸撇去一边。
“你以往虽不常来长安县,但不排除有人认出你,只有宇文柔定认下你是桑瑶,你才是真正的桑瑶。”
云如璟此言,也算是认下了诗会那日他在场。
师殷殷早有猜测,也不同他计较。
她思考了一下,他的话是有道理的,只是……“既如此,为何不干脆让我戴假面?”
云如璟反问:“京城这么多户人家,不张扬一些,怎么让他锁定目标?”
“我说呢,原来在这坑我呢!”师殷殷冷笑着,又翻身躺下,“宇文柔定不认我也好,早些回去,免得徐亦薇糟蹋我的院子!”
云如璟早已习惯如此与她相处,嘴角不自觉勾起,如同窗外的弦月上扬的弧度。
次日,两人又一路晃荡着往胡商区走去。
今日仍是店主迎的客,宇文夫人坐在角落里悠闲的剪花,宇文舒则在一旁看着书。
云如璟走进来,对着店家笑道:“昨日我家夫人有些不适,今日好多了,又想着来看看你们家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