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世代执掌军权,底蕴深厚,府内名贵物品常见,可贡品却是将士们从军在外立下汗马功劳,宫中才会遣人赏赐下来的,极为稀少,皆是仔细存放不容有失的。
这样珍贵的物品,怎会被一个嬷嬷轻易偷窃?
“此物既能被苏嬷嬷偷去,想必是其中环节出了差错,还不知府中另有多少这般行径,”符泠面色沉静,不容陈语笑插话,迅速吩咐道,“依我之见,不如借此机会,将府中所有下人房皆查看一番,以免日后将军府因此受累。”
声音落地,四面顿时鸦雀无声,唯有院中葳蕤草木迎风簌簌作响。
“张管家,你怎么看?”陈语笑面上得意的神色骤然熄了,眼角一斜,便狠狠剜了张管家一眼。
“这……”张管家神色惊惶,欲哭无泪。
诬陷下人的事他已不是头一次做了,从未有过什么纰漏。
想着这苏嬷嬷是大小姐最后的依靠,他今日随意在库房拿了个东西丢在她房中,不一会儿再带人搜出来,怎会想到这花瓶有什么蹊跷,世子妃这畔又横生枝节呢?
更要命的是,他和陈语笑这些年里应外合,不知将府上多少珍贵财务占为己有,若世子妃较真起来,且不说细究那些黑账,就是眼下他房中都有许多不合规格、够他被赶出将军府十回八回的物件。
张管家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冒,踌躇了许久,才咬着牙道:“奴才妄言,此事既由苏嬷嬷所起,惩治她一个便是,世子妃也不必劳心,大动干戈了吧。”
“我既已嫁入将军府,便把这儿认作我的家,何来劳心一说。”
看着张管家这番反应,符泠便知他心虚,笑道:“张管家方才说以儆效尤,想必是问心无愧,不如先从你房中查起,给下人们做个表率如何?”
咸湿的汗水流到了张管家的唇缝中,他死死抿住唇,看着一旁那鲜血淋漓的苏嬷嬷,料想着自己被抓住后凄惨的下场,只觉得两股战战,浑身都绵软起来,使不上一点力气。
没用的东西。
陈语笑眉心一压,正要上前制止,却见符泠笑吟吟道:“张管家这般犹豫,可是觉得我冒犯?”
“若是如此,从我房中先搜起亦可,”她望向陈语笑,眼神中满是懵懂,却有一种不容动摇的力量流露出来,“想必陈姨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