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陈语笑脸色黑如锅底。
张管家敛财无数,她房中更是出了名的销金窟,眼看着符泠誓不罢休的模样,恐怕最后要闹到老夫人面前去,难以收场。
“怕是有什么误会吧。”陈语笑胸口发闷,却只能咽下这一口恶气。
她手指轻轻勾了勾,便立刻有侍女上前“扑通”一声跪下来。
“都是奴婢的错!”侍女连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渗出血痕来。
她怯懦而潮湿的眼神望向陈语笑,嘴唇嗫嚅了几下,大声道:“奴婢是负责打扫库房的,与苏嬷嬷有旧怨在身,因此将花瓶放在苏嬷嬷房中,想诬陷于她。”
侍女似乎也清楚即将面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微弱,乃至于颤抖起来:“还请世子妃、陈姨娘饶奴婢一命!”
紧接着,她像不要命似地连连磕头,仿佛流出的鲜血可以抵罪一般。
陈语笑冷眼睨着侍女,又定定地看向符泠,那眼神既是妥协,又像威逼。
“既是如此,便自去领罚吧。”陈语笑话音一落,那侍女立刻哀嚎着被拖了下去。
符泠看着眼前场景,只觉得自己的心上仿佛落了一颗沉甸甸的巨石,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她清楚自己初来乍到势单力薄,又不得世子宠爱,而陈语笑张管家二人狼狈为奸,不是善惹的茬,今日能保住这苏嬷嬷的性命已不容易,妄想蜉蝣撼大树也是徒然。
符泠垂下眼睫,地面那抹鲜明刺目的红色血痕便落入视线之中,令她不禁有一瞬间的黯然。
苏嬷嬷和方才那不知名的侍女,都只是陈语笑势力的大网中被碾过的蝼蚁,无足轻重。
蜉蝣撼树难,然而日积月累,蝼蚁能否将其啃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