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展梦哑声开口:“我想你帮我找找相关地书,查查是不是有的女子第一次……第一次与人同房有的是不是不会落红?”
柔儿听这话先是一惊,而后又脸一红,迟疑着道:“公子,这个,我……我其实已查过。”
白展梦疑惑地问:“查过?”
柔儿答:“是的呢,自从留事锦的事之后,我便问过那些侍女姐姐,还有嬷嬷们,她们说有不少女子第一次是不落红的。”柔儿说这话时羞红了脸,她不知道,为什么梦公子今日会突然问起这个。
白展梦听她这般说着,有些激动地挣扎着起身,靠在床边,然后望着柔儿厉声道:“你既早已查过,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柔儿吓得赶紧跪地道:“公子息怒,这事儿,公子后面没有问,柔儿不好主动提……”确实,这毕竟是比较隐秘的事,她一个女子如何好开口提,再者,她也怕提及,再勾引公子的难堪。
白展梦没有继续说话。
柔儿又问到:“今日公子怎想起问这个事情了?”
白展梦又陷入深深地自责,当初就因为柳媚儿与他新婚之夜没有落红,他便怀疑她。为什么不早点让人去查一下呢,如此简单的,可以多问一些女子就可以知道的,他那时候怕自己让人去查这个丢面子,到底他是宁愿要顾及面子,也不愿意相信柳媚儿,他又是一阵自责。
尽管白展梦此刻尽是疲惫,满脸的憔悴,但既然开口问了,有些疑惑就都问出来吧?也好把心结一次说出来。
他又以手握拳,放在唇前,轻咬着拳头道,轻声问:“我一直有个疑惑,我与媚儿结婚才三月的时候,可那府医却说媚儿怀孕近四月,所以我一直怀疑媚儿怀的孩子是杨天剑的,但那小子居然说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而我也觉得媚儿除那个杨天剑之外,应该不会与其他人……”白展梦有些说不下去,喉头一阵颤抖。
不待白展梦说话,柔儿道:“公子其实这事我也问过……女子怀孕是按末次月事的日子算起,所以少夫人与你结婚三月时,怀身孕近四月,这日子是对的……少夫人怀的那个孩子是……是公子的!”柔儿说这话时,跪在地上,脸贴着地面,一口气快速的说完,好似一定要快点说完,然后等着受责罚一般。
白展梦听柔儿这般说着,心口如尖刀一阵阵的剜肉疼痛,他以手捂着胸口,痛苦地哽咽道:“被我推倒媚儿摔死的那个孩子是我的孩子,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我就是一个畜生。”
柔儿听到了悲怆地哭泣的声音,赶紧抬头望去,只见此刻白展梦满脸泪水。
柔儿心痛地唤到:“公子……”
白展梦又哽咽着道:“我白展梦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鲜血,可是如今我手上却沾着我自己孩子的鲜血,我如今闭上眼睛都是我触摸到媚儿腿上全是血……”白展梦边说边瞅着自己的双手,声音在颤抖,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柔儿共情地掉眼泪,她起身,欲去扶住白展梦安慰,但依然是不敢去触碰他,只扶着床边道:“梦公子,不要这样……”
白展梦哭着道:“柔儿,你说这是不是报应?”他说罢竟又双手捧着脸,大哭起来,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跟杨天剑说,男人不要动不动就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他自己竟如此哭起来,哭得仿佛心肺都要出来,此刻,他“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真的太痛了,太悲怆了,是会伤及内脏,是会吐血的。
见白展梦哭得吐血,柔儿心疼不已,一直在掉眼泪,她只能无能为力的安慰道:“梦公子,你不要这样,不怪你,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不小心……”
白展梦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道了声:“柔儿,你出去吧……”他说罢,一缩身,钻进被子里,然后拉上被子缓缓地盖上,直把头也蒙上。
但柔儿并没有出去,而是那样满脸热泪的杵在那里,只听得被子里依旧传出一声声嘤嘤地哭声,那哭声,忽而强烈,忽而隐忍,忽而撕心裂肺。
柔儿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好久好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被子里再听不到哭声了。